秦景和突然岔开话题,故作轻松地说道。

他心里明白,这娘俩跟着自己也没少上火,他作为一家之主,可不能整天唉声叹气的。

任希之来到外屋地,指着盆子里的原材料:“就这些,你看你想做啥。”

“你想吃啥我就做啥,这土豆我都能给你做出肉味来。”

秦景和一边挽起袖子,一边笑着招呼秦正:“老儿子,点火!”

饭桌上,谁都很默契地没有提林场的事儿,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分享着一天的见闻。

“老儿子,这一阵怎么没见你卖鱼呢?是不是不下网了?”

秦景和夹了一筷子菜,问道。

“下啊,有几回没打到啥东西,打算明天再去看看。”

秦正回答道。

“我刚才听你妈,今天肖黑子主动去那院卖狗了?”

秦景和几杯白酒下肚,话匣子就打开了,开始东拉西扯起来。

“嗯,他家那个青狗还有花狗都卖给赵叔了,这是打算罢猎了。”

秦正回答道。

肖黑子这是把左膀右臂都出售了,完全不会在独自进山打猎。

“哎,老肖头这一辈子啊,在山上待的时间比在山下都长。这人啊,不服老不行。”

秦景和说完,端起酒杯,猛地灌了一大口白酒,又像是自言自语似的重复了一句:“不服老不行啊!”

秦正看着父亲,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老了还有儿子养你,怕啥?”

秦景和听到这话,明显愣了一下,接着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情,说道:“我这辈子,算是没白活,有你这么一个儿子。”

这话一出口,秦正也愣住了。

他两世为人,虽然以前也得到过父亲的夸奖,但像今天这么直白、这么露骨的,还真是头一回。

东北男人的爱,像黑土地一样深厚,是内敛的,是悄无声息藏在心底的。

他从来没想过秦景和会说出这种话。

从小到大,秦景和一直充当黑脸的角色,每次孩子犯错,都是他出面打骂管教。

时间长了,孩子们不理解他,甚至对他还有些怨恨。

但是今天,他只想酒后吐真言,直抒胸中意。

“老儿子,我今天突然就想明白了,这人一辈子,咋活不是活呢?不想那些糟心事儿了,活一天算一天吧。”

秦景和的眼神里透着一丝无奈,但也有一丝释然。

他就像老年猎犬一样,有上山之志,无上山之路。

“景和在家不,我是长发。”

这是门外突然传来村长马长发的声音。

秦景和一听,心里就有些不耐烦。

说了办不了,办不了,怎么还来?

这人以前也没看出这么没眼力见儿啊。

“进来吧,长发。”

任希之出去开门迎接,怎么说来者是客,不能怠慢人家。

“吃没吃呢,没吃坐下跟景和喝点。”

任希之一边把马长发往屋里让,一边客气地说道。

“酒就不喝了,我今天是来上门感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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