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光转向橘红,影子倾斜贴地的时候,赵平派人送了饭过来。

送饭之人正是白天那个舞枪的少年,他叫赵海,是赵平的儿子,也是庆云班的下一任班主。

他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放着四个碗,每个碗里都有米饭以及时令蔬菜,油盐都很充足。

说实话,这要比柳月初想象的伙食要好的多,他本以为自己要吃糠咽菜或者吃那些已经馊掉的食物。

赵海打开锁,堂而皇之的敞着门,并不担心他们四个逃跑,毕竟在他看来,这其中有三个残废,还有一个尚未长成,只能算半个人,摞在一起也打不过他。

他端着托盘,动作娴熟的来到几人跟前,放下饭碗。

花瓶女三人也习以为常,像往常一样,张明笨拙的用筷子喂自己的姐姐吃饭,他的手指落下了残疾,难以完成控制筷子这种较为精细的活,因此喂饭喂的很是艰难。

柳月初看了看,也学着张明的样子,端起碗筷给庄春桃喂饭。

他一筷子一筷子的夹起饭菜送入庄春桃的口中,柳月初隔着碗筷默默与庄春桃对视了一眼,庄春桃的眼里闪烁着同样的疑惑。

往常送完饭后,赵海是从来都不会过多停留的,今天却罕见的不走了,在旁边看着他们进食。

柳月初的动作要比张明麻利些,喂好了庄春桃后,他便自己拿了自己的那份吃了起来。

“你叫什么?”

赵海饶有兴致的问他。

柳月初戒备而又有些胆怯的看了他一眼,答道:

“柳月初。”

“柳月初,”赵海读了一遍他的名字,蹲下身好奇道:

“你去城东边做什么?那里的人可都是非富即贵,难不成你和城东的老爷们还有牵连?”

他看着柳月初姣好的面容,猜测道:

“你不会是城东哪位老爷在外面的私生子吧?……如果是那个的话,年龄又有些小了。”

柳月初其实很想扯上沈家的大旗,好给他们造成心理压力,让他们放了自己。

但转念一想,他们不像是会因为压力而放人离开的那种团伙,庄春桃的话他还记得,他们的手里可是有着十九条人命!

说一句丧尽天良,穷凶极恶也不为过。

他们更有可能在知道他和沈家有牵连之后做出一些过激行为,比如提前将他送走,或者彻底毁容之类的,更糟糕的结果就是直接杀了,将尸体抛入河中,毁尸灭迹。

于是柳月初道:

“我是去卖身的。”

“什么?”

赵海以为自己听错了。

柳月初一字一顿道:

“我说,我是去城东卖身为仆的。”

“哈!”

赵海发出一声短促的嘲笑,“那正好,我们也是打算要把你给卖了。”

“天香楼知道吗?那可是平涛城最大的秦楼楚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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