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随便闲聊了一会,说了说我在“藏宝图”里的经历,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一个本子一支笔,一张桌子一把椅,就是标准间里所有的陈设了,哦。桌子上还有个红色按钮,旁边有个稳定锚,那个按钮的大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核按钮呢。
椅子不是什么做工精良,图案华美的木椅,也没有镶金带银,颇具历史底蕴,只是一把,大城市路边随便一家奶茶店里都可能有的高脚椅子。
我以为这种三位数的编号是什么年代很靠前的收容物呢,结果单从模样来看,这椅子绝对没有我的年龄大。
我拿起桌子上的纸笔,看向标准间一角的监视器,“直接坐下?”
“嗯,可以开始了。”
当我坐下后,没有用“共鸣戒指”的那种感觉,而是眼前出现了清晰的影像。影像中的人侧对着我,似乎是在和其它人交流。额,这应该不算是我理解的那种“意识交流”。
“你好?”
“我本来是不想来的,但你们又不退钱,那还是......”
眼前那位三十岁左右的青年,他说的话我的确可以听见,但显然不是对我说的。我这么个大活人在他视野余光里,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们之间,应该隔着不同的时空。
无所谓了,反正我只是帮忙找人的,就算不能直接沟通,甚至读取记忆,只要他还在说话,就会有一些明显的特征。再不济,我好歹看清他样子了。
“说来你们的心理咨询这么赚钱嘛,我都想转行了。”
“没有,没有,我工资还行,就是,我不知道,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我能看到和听到的,都只有一个人,他对面那个人的姿态和问题,就只能脑补了。
“房子,建一半就烂尾了,陆陆续续复工好几年,顶还是没封,贷款还‘国粹’要还。对象,黄了,难得她家里不要多少彩礼,家里人却嫌她是小地方来的。‘国粹’,往上数几代,谁祖上没待过小地方。大吵大闹,还知识分子呢,发起疯来都一样。”
“我已经好几年没回家了,回家干嘛呢,听人数落,家底这么好,混的这么差?”
“......”
“也不觉得是啥大事,就是晚上睡不着,白天打瞌睡,干活总分心,一发呆就是老久。过两天老板把我开了,我都不意外。”
“爱好?能有什么爱好,吃饭,睡觉?你有爱好嘛,说出来听听呗。”
“......”
“‘国粹’,还真要吃药呀,褪黑素不行?唉,我‘国粹’前天晚上发了什么神经预约这个......”
“散散心?医生,散不开呀。不,就没得散,我也没受什么大委屈,就是觉得没意思,你觉得我的生活哪里会有意思吗?”
“......”
“医生,你知道嘛。有种概念叫‘无效公民’,不结婚不买房不购物不旅游,对社会没什么贡献,也没什么危害,我就是这种人,有我没我都一样。”
“哦,对你还有点用,你还能挣一点我的钱。”
“......”
“几个月,一两年?不记得了。时间长短很重要吗,又不是癌症,还分个早中晚期。”
“......”
整个内容没提什么具体的地点,但从他那地道的“国粹”和板正的样貌,大概能缩小到某些区域。然后,知识分子家庭,背井离乡,谈过恋爱,工作还行,有等等这些关键词,应该很好找。
至于“本职工作”之外,关于这位青年的情况,我不好评价,甚至不敢评价,我担心失忆前的自己就是个“无效公民”。无论是“正面”还是“背面”,大家各有各的烦恼呀。
青年的叙述完毕,我以为今天的工作就到此为止了,可没有想到,场景紧接着来到一个审讯的场面,一个年纪轻轻,却鼻青脸肿的少年,正坐在审讯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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