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炳文……”

她呆看着他,说不出其余的话。

宋炳文苦笑着摇头。

“你不必有心理负担,我这样说,不是在向你求爱,只是在向你投诚。”

“我……明白,我只是觉得,自己不值得你这样。”

“阿音,没有人比你更值得,”他认真瞧着她,“我很明白自己的心意,能守着你,能看着清柔成家,除了这两件事,我没有旁的愿望了。”

魏福音不敢抬眸看他,被他掰正肩膀,强制抬头。

“阿音,你想要怎样同我相处都可以,我们做主仆,抑或做朋友,都随你欢心,但是别让这件事情横亘在我们之间,成为你的心结,好不好?”

“我不愿意看到你面对我时永远饱含歉疚的神情,我知道,我父亲母亲的死是个意外,跟你没有关系,我即便要恨,也不是恨你。”

“这件事我花了一天一夜才想通,让你昨夜身处险境,我已经很后悔了,阿音,别让我更后悔,好不好?待我如初,好不好?”

魏福音的眼眶不知不觉变得通红,泪水不停打圈,快要掉下来。

“你干嘛这样……”她的鼻音听起来比他还重,弄得他哭笑不得。

她突然没有预兆地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肩背,呜咽起来。

“老侯爷和侯夫人待我一直很好,我欠你们宋家的,这辈子要怎么还啊……”

宋炳文怔了怔,抬手缓缓拍她的背。

“你好好的,过你想过的生活,健康无忧地活着,就是还我们家的情了。”

他的声音低沉,显得无比坚定。

“那你快点好起来,你和清柔也要健康无忧,我才能踏实。”

她离开他的怀抱,让他重新躺回被子里,替他掖好被角。

“都是我不好,让你连夜办那么多事情,害你着了风寒。”

“你放心,事情我都办妥了,不过到现在宫里也没传出消息,怕是那萧太子还没醒。”

魏福音沉吟,“你劈他后颈那掌,是不是太狠了?”

宋炳文缩在被子里冷哼,“我还嫌劈的不够重,若当真能给他留下些后遗症,也不算亏!”

魏福音眼尾依旧泛着红痕,想了想,点点头,“若是脑子真劈出病来了,也好,咱们也省力。”

宋炳文不由得笑了,突然想到什么,顿了顿,正色问她,“阿音,我父亲的兵符,你还收着么?”

“当然,我也正想同你说这事。”

她从怀里掏出那枚朱雀符,玄鸟模样的青铜块上还残余着她的体温,被递到他眼前。

“你收着吧,毕竟是你父亲的东西。”

之前是怕他拿着兵符离开公主府,自己承担全部的风险,现在没必要了。

魏辞和他父亲不一样,不至于为了兵符将事情做绝。

宋炳文却没有接。

“阿音,你替我将这兵符交给摄政王,只要他能保住城池,善待百姓,举贤任能,兴邦定国,我们宋家,愿意归顺未来的新帝。”

魏福音沉默良久,将兵符重新攥回手中。

“好。”

自古以来,兵符是武将的身家性命,愿意主动上交兵符的武侯屈指可数。

靖忠侯手中的朱雀符是先帝给的,到了魏谦继位,老侯爷也没说向魏谦上交兵符。

并非侯爷有不臣之心,而是兵权作为牵制和分散王权的手段,可以让为君者谨慎决策,避免一方独大。

侯爷牵制的不仅是王权,还是其他几个武臣。

炳文要上交兵权,让魏福音又震动,又伤怀。

一朝天子一朝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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