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时风太冷了,嘴角的血凝结在白绷带上,雪地染上一片暗红。
世界骤然变成黑色,什么也看不见,唯余嘴角的血还剩一点温度......
没有人会在你濒临死亡时,义无反顾护在你身前;也没有人会在你落下万丈山崖时,毫不犹豫接住你。
除非那个人是蓝殇。
“蓝殇......”
“蓝殇......”
“我在。”
“别怕,我在。”
原来童话是真的,卖火柴的小女孩在冻死前看到了她最爱的祖母,祖母带她离开这个世界,去到没有寒冷、饥饿和痛苦的地方。
他在死前看到了蓝殇,蓝殇抱着他一步步离开雪地......
在温暖的房间里,蓝殇抓着他的手,一遍遍唤他的名字。
“小惟,我在。”
可为什么会那么疼,手臂就像是被人用针扎过一样,手心还隐隐传来一阵刺痛。
段惟疼得眉峰皱起,拼命想把手抽回来。手却像是被人固住一样,动弹不得。
湿润的液体涂在手心,宛若万蚁蚀肉。
段惟疼得直接哭了:“蓝殇,我的手好疼......”
微凉的手碰到眼角,段惟哭得更厉害了,断线的泪珠一颗颗往下砸。
蓝殇皱眉看向他身侧,语气带着几分斥责:“你们给他涂了什么药?人都疼哭了!”
院长看了眼手上的小白瓶,颤颤巍巍答话:“就...就普通消毒水,他伤口发炎了,要消毒后才能上药。”
“呜呜呜~好疼~”
趁院长答话没按住他手的空隙,段惟把手抽回来,不管不顾扑到蓝殇怀里,眼泪鼻涕全糊他衣服上。
蓝殇圈住他的身子,往怀里带。
拧眉扫向院长:“药放这,我亲自给他上。”
说完后又恢复那副温润如玉的样子,俯首凑到他眼前,漆黑的眸底荡漾着层层水波,柔和的好似要把人融化。
长睫轻颤,鼻尖相触,温热的唇覆盖其上,只一秒,稍纵即逝。
手在他鼻尖轻轻刮了一下,语调宠溺,出口的话却无比恶毒。
“乖,把手伸出来上药。”
“不要!”段惟把脸埋进他怀里,不去看他。
“先上药。”
“不要!”
谁死了还上药的!都死了还要折磨尸体吗!
蓝殇扯着他的肩,他就疯狂往里躲。
蹭着蹭着额头磕到一块硬邦邦的东西。
还有点冷。
段惟不满地掀起眼皮去看,一瞬间僵在原地。
红色调大圆标,中间镶嵌半边弯月,弯月旁边有个龙标。
在白炽灯下泛着丝丝血雾。
主神的龙徽......
再抬眸打量这个房间,蓝白色调,自己身上还穿着病号服。
病号服左肩处刺有空间局特有的蝴蝶纹。
空间局医护院。
黄粱一梦终须醒,镜花水月一场空。
他的梦又碎了......
原本压下去的情绪铺天盖地卷来,段惟推开他捂着胸口狂咳,像是要把肺里的血全部咳出来。
血和泪混杂在床单上。
蓝殇脸色骤变,手忙脚乱过来抱他,又被段惟推开。
“你别碰我!我恨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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