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呀。他是我铁打的朋友。”

“连翘叫我问你,你被捕之前,是谁叫你去神童湾的?”

“那个人好像叫什么地丁,个子不胖,高高瘦瘦,长刀脸,尤其是那张尖嘴,活像个猴子。地丁说他是地榆的什么表弟弟。”

“我晓得了。”

“阉四,请你转告连翘,要他到西阳塅里打一转,告诉我的家里人,我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放出来。”

“好呢。”

连翘得到阉四传出来的消息,带着黄毛,第二天下午,便到了石花湾。

女贞说:“你们两个人,当真是有勇有谋,查找地丁的事,交给你们去办。地榆那个人,就住在神童湾街上,开着一家日杂铺子,专卖坛坛罐罐、锄头扁担、香烛爆竹之类的货物。”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连翘和黄毛两个人,转来转去,转到添章屋场,遇到我七姑母紫苏,问:“小姑娘,我问你,这里是枳壳大爷的家吗?”

我七姑母说:“正是。不晓得你们两位贵客,有什么好事?”

连翘说:“小姑娘,把你家的大人叫回来,我有好事告诉你们。”

“我娘老子,我二婶,都在家里呢。”

紫苏把连翘引到茶房里,我二奶奶正在烧火,我大奶奶坐在火塘边,无声地流泪。

连翘走进来,说:“两位老嫂嫂,莫要流泪了。枳壳大爷叫我捎句话给你们,过不了几天,他就要回来了。”

我大奶奶一听这个消息,双手一抹胸口,说:“啊哟哟,先生,你的消息,确实是个好消息,不晓得靠不靠得住咧。快请座哒!紫苏,泡两碗茶水过来。”

“龙城县监狱里的那个刽子手阉四,两位嫂嫂,可曾听说过?”

我大奶奶说:“那个一根筋的阉四,我听说过。”

“就是那个阉四,他传出来的话,你们相不相信?”

“阉四那个人,平时都是住在县城里,与我们,很少接触。我不晓得,这个人的人品资格,是什么样子。”

“正是这个阉四,念在与枳壳大爷都是同乡的情分上,送去了一剂一剂的打伤药水,把枳壳大爷的伤,都快治好了。”

“啊哟,这个阉四,倒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哒。”我大奶奶说:“但是,那个阉四,也没有什么多大的本事,都我家的老倌子,放出来哒。”

“听说枳壳大爷有个什么人,到了省政府,动用了什么关系,叫县太爷朱费隐,好心照顾你家枳壳大爷。”

“谁有那本领呢?”

我二爷爷刚从外边回来,说:“嫂嫂,除了春元中学的阿魏痞子,谁还会舍花真本钱,去救我哥哥?”

我大奶奶说:“也是呢。”

留着两位客气住了一宿,早上吃过稀粥汤,连翘说:“陈皮二哥,你织的晒盘、背栏、鱼篓子、席子,平时卖到哪里去?”

我二爷爷说:“谁要,谁来拿。”

连翘说:“神童湾老街上,有一家日杂店,专门卖这些货,你何不去寄卖?”

“陈皮哥,这样好不好,每件东西,我拿个样品,到神童湾老街上,和老板说一说。如果老板同意代为销售,让他赚点佣金,也是应该的,对不对?如果老板不同意代销,我把样品给你送回来。”

我二爷爷说:“有劳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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