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地榆的老婆。”老男人仔仔细细打量着连翘,好久才说:“那你上去吧。”

两台麻将桌,打的转转麻将。所谓的转转麻将,就是胡了牌的人,立刻下位,让另一个人打牌。先胡了牌的人,要等到另一个牌友,胡牌下了位,才能上位。

靠窗户的那台麻将,只剩下四个人在打牌,剩下一个尖嘴巴的青年人,垂头丧气,坐在旁边,只是看人家打牌。

连翘心里猜想,这个人,大概就是尖嘴巴地丁了。

麻将桌下面,放着一盆木炭火,用一床单被子罩着麻将桌。坐着打麻将的人,先把单被子掀起来,双腿抻进去,盖好。

一个涂着口红的中年女人,刚好胡了牌,站起身,说:“这位先生,你来摸一把吧。”

连翘说:“这里还有一个先生,理应由他先打。‘’

中年女人说:“他呀,手中三个线吊着的小钱钱,早已输得精光。”

连翘坐到麻将桌子旁,问:“你们打麻将,有什么规矩,先讲清楚,免得发生争执。”

站在一旁的中年女人,大约是个话篓子,说话像机关枪一样:“没有东南西北、白板、发财的风子,只有四个红中,红中就是飞娥子,可以代替任何一张牌,只准碰,不准吃,胡牌只准自摸。胡了牌,打四个鸟,一、五、九是鸟。”

连翘说:“我试试手气。”

环顾四周,连翘发现,自己的身后,有一个梳妆台,梳妆台上,有一面三尺高的椭圆形镜子。自己的牌,其他三个人,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连翘把抓到的十三个麻将,全部倒扣在桌面上,然后用右手大拇指,每个牌摸一次,该打出什么牌,该碰什么牌,心中有数了。

其他三个人,不能从镜子里看到连翘的牌,心中自然有点慌忙。不按以前的套路打,整个牌局,全乱了套。

第一把牌,连翘摸了两个红中,听的牌,单胡一、四、七万的对,又可胡三六万,还可以胡飞娥子红中,轻轻松松自摸了。揭开二墩牌,中了三个鸟,大胜。

连翘下了位,说:“哪个是老板?我打水。”

打水的意思,是给开麻将馆老板的台费。

第二把牌,连翘换了位置,故意故水不胡牌。胡了牌的男人,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上嘴巴皮上,留着整齐的短髭,揭开两墩牌,往牌桌中一丢,说:“晦气,晦气,一根鸟毛都没有!”

第三把牌,连翘自摸平胡,四个牌,都中了鸟。所谓的平胡,是胡的牌,没有一个红中,自然要翻倍算钱。

地丁摸了摸自己的空布袋子,对连翘说:“老板洋气个宝宝,吃个红咯。”

吃红的意思,是要符了牌的人,施舍一点钱。

连翘抽了一张二十元的票子,说:“你吃红,当然可以,你要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地丁涎着脸皮说:“我是地丁,今天手气太臭了,输得血本无归。”

“呀,你就是对面杂货铺子老板,地榆的表弟吗?”连翘随手给了钱,说:“你若想赢钱,不拜师学艺,怎么能赢钱?”

地丁说:“我拜谁做师傅?”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地丁说:“你若是再胡几把牌,我心甘情愿拜你做师傅。”

连翘说:“你睁大眼睛,看我怎么胡牌咯!”

果然,连翘又胡了三把牌。

涂着口红的中年女人,把牌往桌子中间一推,站起来,说:“不打了!不打了!再打下去,恐怕短裤兜子,都会输光!”

“老板,今天承老板照顾,小赢了几块钱,再打一次水。”连翘抽了一张五十元的票子,恭恭敬敬,递给老板。

老板心里说:“这个人,还懂得点江湖礼数,不然的话,出了门,十几个街痞子围着你,拖到花庙冲,抢走你的钱不说,还要将你打过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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