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这个你怎么......就算是吧，不过我还是更想听听朱警官的答案。”
“心理学上讲，当一个人和你对话时，如果他的视线总是看向左上方，说明他正在回忆一些往事；如果是看向右上方，说明他在幻想如白日梦那些并不存在的事情；而如果喜欢看向右下方，则要注意了，很可能他的心里有鬼。你应该也可以看到，对话刚开始的时候，董山柱的眼睛是看向左上方的，说明他的确在回忆那些真实存在过的事情；但是很快，他的视线转向了右侧，而且是在右上方和右下方之间游移，这个情况只说明一个问题，他在努力编造一个与事实不符的谎言！不仅如此，他的眼睛偶尔也会转向刚开始看去的左上方，但转瞬之间又移动到了右侧。这说明，他试图在这个谎言里掺杂一些过去发生过的真实的片段，以混淆视听，干扰我们的判断。”
“聪明的丫头，”何飞发自内心地夸赞道，但马上感觉对她的称呼用词不当，正想着改正过来，朱亚楠把话抢了去。
“你不是也一样吗？我能从董山柱的眼睛里读出他的心思，自然也能读出你的。”这是何飞第一次不再称呼自己为朱警官，朱亚楠感到一丝莫名的开心。
一天之后，朱亚楠正在开会，手机发出嗡嗡的震动，是何飞打过来的。
“你在队里吗？”
“是的，怎么了？”
“我在门口呢，你有空出来一下吗？”
正在开会的朱亚楠一路小跑来到门口，看见何飞提着一个大塑料袋站在门口。
“给你买了点紫酥梨和苹果，对嗓子有好处。”何飞微笑着说道。
朱亚楠脸色微红，故作疑惑，“你怎么知道的？”
“谁让我是医生呢？”何飞笑道。
“还有，这里有两百块钱，你拿着。”何飞把钱递给朱亚楠，朱亚楠连忙拒绝：“你干嘛这是，我......”
“你别误会，”何飞打断她，“这钱不是给你的，我是想让你帮个忙，有时间的话，给董小花买一套......内衣，我不太懂，也不合适去买。”
见朱亚楠露出诧异的神色，何飞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我去会诊的时候，看见了她的内衣又脏又破......你知道，医生查体嘛，有些......避免不了的。”何飞说着，口气像是在给自己辩解。
朱亚楠心里微微一动，随即笑道：“你真细心，好的，这件事交给我吧。谢谢你的水果，我在开会，有时间再聊哈。”朱亚楠说罢提着塑料袋便往回走，何飞在后面大喊：“钱！钱！”
“回头请我吃饭吧！”朱亚楠心里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情感，虽说短短的几句对白谈论的都是董小花的事，与自己毫无关系，可是内心却久久无法平静。
又是熟悉的村口，同样的环境，同样的季节。只是这一次，梦的情景发生了一些改变。在那个落寞的身影渐渐远去，几乎快要消失的同时，一片迷雾之中，另一个身影又缓缓地走了出来，一样的身形，一样的衣着，只是，这个身影的脚步不再虚浮无力，而是矫健轻盈，富有活力。一双眼睛也不再颓废无光，而是深邃里充满了希望。
黑暗里的朱亚楠嘴角微微上扬，那双眼睛她白天刚刚见过。
窗外的天光大亮，枝头上鸟儿叽叽喳喳的声响比以往要大一些，似乎这天有什么事让它们格外开心。补休的朱亚楠无比惬意地躺在床上，身上的肌肉细胞还略显疲倦，可大脑细胞早已沸腾了许久。
她知道，梦已经为自己指引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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