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梅开心地笑了:说好啦,你是同意的,目前是二比一。大姐和清莹肯定非常高兴的,青山还有青岭把好吃的和好酒早准备好了,就惦记跟你好好喝喝呢。
“我可喝不过他俩。清梅——但是,那个‘一’的意见,超过咱俩啊。应该是咱在这儿民主了,到他那里是集中,一锤定音的。”
林清梅:我不管民主还是集中,反正是在关键时刻你别拉松就行。
“放心吧。”贺旗开说完,嘴角露出不易觉察的坏笑。
林清梅满怀希望地走到贺胜的房间,轻轻敲了敲门,小心翼翼地开口:儿子——
贺胜懒洋洋地打开了屋门,并没有请老妈进去的意思,又转身回到电脑前。
“儿子,咱们今年春节回东北老家过年怎么样?”
贺胜正在全神贯注地玩着游戏,一听这话头摇得像拨浪鼓,大声嚷道:我不去!那里那么冷,农村网络信号还不好,又没有我熟悉的朋友,呆着多无聊啊!而且回去还要被七大姨八大舅问这问那,烦透了!我不想去。
他一边说,一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眼睛还紧紧盯着电脑屏幕。
林清梅听到儿子的一番出乎意料的“虎狼之词”,气得火冒三丈,情绪失控地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姥家人白疼你这个小白眼狼!小时候你姨、你舅他们多疼你,给你买好吃的、好玩儿的,你都忘了?逢年过节就盼着咱们回去,现在你可倒好,说不去就不去!忘恩负义——
贺胜可能是打游戏输了,本来心情就不好,老妈如此一吼,便不甘示弱梗着脖子说:
“反正我就是不想去!他们疼我那是以前,是他们愿意。”贺胜把脖子一梗,小声嘀咕,“又不是我求他们疼我的。现在,我有自己的生活!”
贺旗开上来在门口儿把眼睛一立,喊道:贺胜!
贺胜:我没聋,听得见!
贺旗开:你——
林清梅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颤抖地说:你这孩子咋就不懂事儿啊!咱们过年不就图个团圆吗?
贺胜却反驳道:团圆在哪儿不行,非得回那么远的东北老家?
贺旗开站在一旁,手足无措,想要劝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无奈地叹气。
看着倔强的儿子,简直是不可理喻了。贺旗开拉了拉林清梅,两人退了出来。他又劝解了一番,林清梅看似平静了,其实,她的心还在流泪。
林清梅想起小时候在东北老家过年,那时虽然生活并不富裕,可是每到过年之前,又是打扫屋院又是糊棚糊墙,又是做豆腐又是蒸豆包,条件好的年景还能杀口大肥猪……全家人都会围坐在一起包饺子,她总是调皮地把面粉抹在脸上,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大年初一,穿上新衣新鞋,跟着大人或孩子们成群结队挨家挨户拜年,口袋里装满了糖果和花生。然后,还能和小伙伴们在雪地里疯跑,打雪仗、堆雪人,小脸冻得通红也不在乎。到了晚上,放着珍贵的、绚丽的烟花,璀璨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小院……
回到现实,哪还有温馨与快乐?林清梅越想越气,就瞪着丈夫,大声说道:你看看你儿子,都是你平时给惯的!狗屁事儿不懂!还有啥家教?都是你的“父之过”!
贺旗开提高了音量回应道:能全怪我吗?你平时也没少宠着他!
“我宠他?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好,想让一家人回东北过个团圆年,联络联络亲情!你倒好,一点儿都不支持我!我他么么的是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啊?”林清梅的声音带着哭腔。
贺旗开极力辩解:我怎么不支持了?我工作这么忙,还不是顺着你的意思?儿子不愿意,能怎么办?绑着他上火车啊?
“怎么办?都是你的错,你就不能好好劝劝儿子?”林清梅越说越激动,双手不停地挥舞着,有些怒不可遏。
贺旗开满脸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我劝了,他不听,还能有什么好招儿?你就知道冲我发火!我他么么的是两头受气!
两人互不相让,争吵声越来越大。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林清梅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原来是老家的大弟林青山打来的,在电话那头亲切地询问着他们过年的打算,还说准备了好多贺胜爱吃的年货……
林清梅笑呵呵地聊了很多,放下手机,态度坚决地说:
“你们爷俩儿不回去我管不了,我自己回去!脚长在自己腿上,还让你们说了算了?我明天就去买火车票,直接走!”
当晚,林清梅真的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了,看样子是做好了独自回老家的准备。
…………
贺旗开心软了,心疼妻子,便又发自内心地去做儿子的工作。可贺胜还是两个字——不去!
…………
第二天一大早,林清梅都已经收拾妥当了,或许是一宿都没睡吧。贺旗开还没有起床,当他睁开眼睛一看,外面的天还没大亮呢。
“你——真要自己回?”
“要不然呢?我已经三年没回老家了,难道还要我再等三年吗?我又不是无父无母、无亲无故的孙猴子,我也有我自己的亲人!”
“那——我送你?”贺旗开说着开始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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