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狠心啊!难道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都没有在你的心中产生与他们的羁绊吗?”眼哥用一种调笑的语气说道。
“你说出这句话就证明我演得非常好。”荀回侧躺在床上说道。“我终究不是伊索纳斯本人,我更不想掉马,而且我终究要离开这个世界,所以这种说法不管是对他们来说还是对我来说,都是最后的体面。”
“那么,是时候该陷入沉眠了。”荀回将手背在后脑勺后,静静地看着仿佛一成不变的天花板。“希望明天对我来说是个好天气。”
象征0点的钟声敲响。
……
“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意识还被保留?”
“以往并不是这样的,以往明明是我眼睛一闭一睁就到第二天早上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荀回感觉到自己好像被浸泡在某种粘稠而难以挣脱的,类似于胶水一般的物质之中。
“这我连想都不用想,很显然又是那个多元宇宙大灾变搞的鬼。”荀回用笃定的语气说道。“这次的突发状况那么多,看来强度真的很高,连我都已经被搞得有点胆战心惊了……”
“嗯?”
荀回突然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纠缠之感将他浑身包裹起来,步步紧逼,步步压制,仿佛要将他逼入绝境。
“如此诸多不断缠紧……”荀回在心中这般评价道。“这实在是——”
“毫无意义。”
荀回学着龙傲天小说中的男主的动作,公式化地冷哼了一声,浑身混合着真以太磅礴气势瞬间将那种化为实质的纠缠之感隔绝出去。
“还好我有提前准备,把真以太分别裹挟在了灵魂和意识上,果然面对多元宇宙大灾变怎样谨慎都不为过。”荀回面色凝重地看着眼前压迫在真以太构成的屏障之上的层层涟漪说道。“我极端的原因是因为对面也极端呀,每次攻击我都是要把我往死里整的感觉。”
“哈啊——”荀回打了一个哈欠。“这下就对了,只是干涉进入绝对沉眠的过程,多元宇宙大灾变显然还没有办法干涉绝对沉眠本身。”
他心念一动,构建了一个真以太运输体系,源源不断的真以太自现实世界汹涌而来,维持着隔绝外界的屏障。
“现在总算可以真正地好好睡觉了。”
荀回闭上眼睛。
……
“爸爸,你怎么哭了?您还好吧?”耳边是希斯克里夫如同钟声自远而近回荡着的声音。
“我,哭了?我居然哭了?”
荀回第一时间举起颤抖的左手,缓慢而轻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脸颊,他感受到一道温柔而无法阻滞的河流顺着他的手指决堤而下。
那是一种滑腻的质感。
“是的,毫无疑问,我哭了。”
他发自内心地说道。
“这分明是一个无可争辩的事实。”
突然,整个空间开始不正常地晃动,床头柜上的杯杯盏盏开始如同筛糠一般颤抖,如同地震到来的前奏曲一般。
“我明明并没有获得什么心灵上的情感体验,居然就这么干脆利落地哭了出来,那么,我究竟为何而哭?”
不,完全不能与之和地震作比,与其说是不正常的晃动,倒不如说是失去了平衡这一要素,挣脱了约定俗成的物理法则和真理规律。
成型的裂解,稳定的失序,聚拢的溃散……
至少,在这个小小的空间之中,那一个象征平衡的点被击碎,一切都是失衡的。
“我想起来了,不对,我知道了,三头奇美拉不愧是三头奇美拉,令人感叹。”
不正常的晃动停止,似乎从未发生过一般,一切又回归了平衡的掌控。
“小心,希斯克里夫。”荀回脸上突然露出一丝惨笑,他的身躯依旧像是木乃伊一般被拘束在小小的床铺之上,他的眼睛依然严丝合缝地紧闭着。
然而自眼眶之中流淌下来的却并非是原本璀璨如星河般的泪之河流,而是气息浩荡凶暴,令人侧目,就算是常人一眼就能断定其危险性的紫红色泪痕。
“算上今天我已经连吃了三次瘪了,我是真得好好铭记了。”荀回低声叹道,越到后面声音越是微弱。“还好我……”
“还好您什么?我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希斯克里夫大声而又焦急地叫道。
“没什么,有多远跑多远吧。”荀回摆出一副不在意的姿态,甚至神定气闲地摆了摆手说道。“别管别人了,就自己一个人跑。”
“你要良心过不去的话,拉着家里人一起跑。”
“我要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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