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江散目眦俱裂,身体猛的向后趔趄。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以为他死了你就可以上位了是吗?”

陈密言全然不顾他的疼痛,开始胡言乱语,“我告诉你,你做梦!”

他拉住他的衣襟,将他猛按到墙上,“你莫名其妙到南商市来就什么业?你莫名其妙到我们家来当什么医生?”

“要不是你,我和他能吵架吗?能有这么多误会吗?”

他们老是因为江散吵架,而江散却一点也不知道避嫌,还跑到自己家来当什么私人医生。

他们每次闹矛盾,他看他的眼神深情又心疼,就差没把“你如果过的不幸福,我带你走。”这句话说出口了。

导致他们的矛盾更加激烈。

他将责任全推卸给了江散,而事实是,李悯臣当时将一份聘书递给江散,他故作姿态,“你在他身边他会……我只是希望他开心。”

他说的话江散肯定是不信的,他不该去打扰他们的幸福,但是李悯臣的话说的奇怪,还有离开时他脸上那一闪而过的,那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他到底在计划什么?

他开始一头雾水,后来他明白了。

他们不是在吵架,他是故意的,故意向他在表演,让他亲眼看陈密言爱谁,袒护谁。

在告诉他无论他怎么对他过分,他都始终坚定不移的选择他。

他是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

死心吧!

而对此,陈密言似乎还当局者迷。

他早就知道陈密言是一个护短的人,一直都是。

还记得以前陈密言家有一个亲戚的小孩,看到他俩整天黏在一起,满脸鄙夷的对江散说,“你和他玩不就是想攀高枝吗?”

陈密言知道后不依不饶,追着那人揍了一个月。

下跪求饶都没用。

那还是自己家的亲戚。

陈密言袒护的人以前是自己,现在换成了别人。又或者说,阿言才是袒护自己的人。

他是陈密言。

宋难跑出来了,起初陈密言没有把他会绑架李悯臣这事想到一起,直到陈密言搜索定位,在下水道里发现他的手机。

陈密言高热住进院的那一天,他和李悯臣同时发生了争吵。

李悯臣把他绑在床上,还注射了针剂,然后愤然离开。

即使他对他做了这么过分的事,陈密言最后攻击和抱怨的对象,仍然是自己。

“江散,朋友一场,你也帮过我,我现在有能力,我给你个前程!”

既然悯臣容不下你,那我就更容不下。

他将一份文件递给江散,不由分说、不容置喙,现在就签字,马上就离开。

医院里,陈密言漫不经心的对江散说:“M国**大学的offer,全球顶尖的医科学府,同时,我也会和你的恩师沟通好,五年之后你回来,可以直接去中赫市,霍家最好的私立医院,当院长。”

“朋友一场,我送你一个前程。”那字眼,那声音,那态度。

语气冰冷,听来刺耳、草率、轻蔑,里边挟有一层漠然。感觉以后,能否再和他有交集,能不能再做朋友,再见面,都无所谓。

或者,陈密言想要的,最好是再也不要有交集,再也不见面。

这是江散关于陈密言的第一个记忆,至今言犹在耳。

“希望你不要和前途过不去。”他语气冰冷,高高在上,同时也有着对金钱和名利的炙热。

他慢吞吞的说,“这也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能提升你阶层的方法!”

听到他这些话,他突然有一种感觉,像在尘埃落定后回到故里,他突然意识到二十多年来,他只是一直在跟错的人纠缠。

江散点点头,“谢谢老板给机会,我什么时候走?”

陈密言抬腕看了眼自己手上的百达翡丽,“飞机三小时后起飞,我叫人送你去机场,行李什么的不用收拾了,你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他丢过来一张卡。

江散愕然,看了眼窗外的月色,这大半夜的。

有钱人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江散想,如果他再有点钱,让飞机掉头估计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利落的在纸上签了字,助手护送他离开,可他却站住不动。

陈密言最不愿意让他问的,他还是问了,“你这么着急让我离开,是为了什么?”

陈密言不答。

“我问你个问题好吗?”江散说。

陈密言不说话。

“你只要说是或者不是。”江散继续说,“如果你觉得为难的话,点头或者摇头也可以。”

陈密言知道他要问什么,还没等江散开口,他立马说,“没有!从来没有!一直都没有!”

江散默默注视着他,最后还是问了,“阿言是不是……其实,喜欢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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