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这张九如此地狂妄自大、不知轻重,胆敢徒手与人械斗,又焉有不输之理呢?!”

因此“伏虎山庄”庄主,周见直的亲友及其随行的那一桌儿当中,便有一人,“嗤”的一声,摇头冷笑道。

“哼,我家小师弟,他自是有着真才实料儿,才敢这般的托大!”

随即坐在他身后一桌儿的某人,不忿此话,紧跟着高声冷笑道:“人言:‘口说是虚,眼见为实’,等到少时,你见到了输赢之后,才会知晓我‘无敌掌’一门的功夫,是如何的博大精深、神乎其技!”

——而这位坐在正南主位,身材又高、又瘦,面色青白,眼圈儿发黑的中年男子,正是那张九的三师兄,“浮云手”郑怀旭。

“哼,正是!阁下何妨等到令师弟当真获胜之后,再吹,也是不迟~!”

先前那人,便又是“嗤”的一声冷笑道。

“三师叔,你快看!”

郑怀旭正要怒语反击回去,他的五师侄“快风手”王涛,却是慌忙指向台上道。

原来就在他们争执之间,台上的两位,业已是打到了十分热闹的境地:

那武思义心想,既然张九练的是掌上的功夫,其下盘的路数儿,必然较弱。是以此后的招招式式,都只管盯住了对方的下三路击打。但孰料张九,并非象赵山那样儿,只练臂膀,不修腿脚,乃是上、下两盘兼修,且轻功也是丝毫都不含糊,往往只是轻轻一跃之间,便已从容避开,只累得他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但在旁人看来,只顾闪避、趋躲的张九,却仿佛仍旧处于劣势之态。

“嘁,如何?这,就要输了吧?!”

台下那人见了,再一次地“嗤嗤”冷笑道。

“哼!!”

郑怀旭的心中挂念着小师弟的安危,只得装聋作哑地,一声冷哼道。

“师父,那张九,当真是要败了吗?”

吴莫距离他们两桌儿都是坐得最近,听了这话,便低声询问他师父道。

“恰恰相反,不出十五招儿之内,张九必胜。”

郭从谨捋须一笑道。

果不其然,那武思义堪堪又使出了不到十招儿,左边的臂膀,便被张九的一只掌尖儿掠中,打了一个晃儿。

“张少侠好掌力呀!小弟不才,倒是要接着讨教几招儿!”

武思义不甘就此落败,强提着一口真气,忍痛笑赞他道。继而,就发出了一招儿“渡头落日”,挥出右拐,击向对方的头顶。

张九在侧身相让之余,顺便伸手去夺那只铁拐的横梁把柄。谁料一夺之下,竟是轻松得手,将那只铁拐,生生地夺成了两截儿。

“着!”

武思义急忙手提着断拐,寒光一闪地往上疾刺道——原来,这铁拐当中,暗藏着一道巧妙的机关,中间藏有一柄尖刀暗器。

“得罪了,武公子!”

而张九却是临危不乱,镇定从容地扔掉了手中的半截儿短拐,一个疾步,绕到了他的背后,双手贴在了他的背心之处,虚按不发道。

“唉!多谢张少侠手下留情!”

武思义迫不得已,只得垂拐认输道。

“精彩,精彩呀!!”

“五师叔威武!身手了得!”

台下的无敌掌众人,便一齐高声喝彩道。

“怎么样?我们无敌掌的功夫,便是这等的出类拔萃、艳绝天下,你现在,可是诚心拜服了吧??”

郑怀旭这才放下心来,横了先前那人一眼,傲笑说道。

“嘁,那只是因为,武公子他年少不敌罢了。”

对方却依然是满面的轻蔑之色道:“俗话儿说得好,‘双手须以防为主,腿上才是真功夫’。倘若今日在台上的,是我们‘旋风腿’的人,只怕你师弟,就只有断手、折臂,跪地求饶的份儿了喽!”

原来说话的这人,正是“旋风腿”门中的大弟子李渐,同时,也是“伏虎山庄”之内的壮丁教习,自起名号儿,叫做“赛车轮”。其师乃是“旋风腿”的现任掌门,“春潮带雨”周吟。

“好小子!你们‘旋风腿’,一向在江湖上籍籍无名,居然,还敢这么口出狂言!”

郑怀旭心中大恼地拍案怒喝道:“我郑怀旭要是再不给你一点儿颜色瞧瞧,你就更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第六场,乃是张少侠取胜——同时,武比的上半局,业已顺利结束,有请方才得胜的六位少侠,稍事休整,两刻钟后,再继续登台比试。”

郑怀旭正说到此处,便听台上的李忠一连敲锣三声,朗声宣布道。随后,和张九一同双双下台的武思义走到平地时,往西面一转,大步而去,显见是要到更衣室内方便。而张九,也是快步跟了上去。

“各位宾朋,此际天色已过正午,鉴于场地所限,鄙府不便大摆宴席,款待诸位,我家国公大人,深感歉意,”

就听李忠接着含笑说道:“所以,特命府内的家奴,为各位送上少许的茶点,略作充饥之用,待到大会结束之后,再行设宴赔罪。各位,请!”

李忠言毕,把手一挥,“苍梧轩”的四面八方,即刻便靠拢过来了七、八只扁舟,卫国公府的奴仆们,纷纷从船上将各式各样,荤、素不一的精致茶点,通过“青衣小厮”们的传递,源源不绝地,摆满了台上、台下的诸多席位。

“小砸,今日你、我身为宾客,总不好在人家府内,公然动手——”

众人都在忙着食用糕点,喝茶、休息,唯独郑怀旭却是无心饮食,兀自还在手指着李渐,怒气冲冲道:“小砸,你今天就给爷爷我划出一条道儿来,咱们俩一定要到外边儿去,好好儿地比划、比划。”

“师父,这‘划出一条道儿来’,是个什么意思啊?”

吴莫十分纳罕道。

“就是让对方约定一个时间和地点,决斗之意。”

郭从谨解释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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