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情况不妙,曹宝成心中暗叫不好,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很清楚,一旦落入锦衣卫之手,恐怕自己这条小命就要难保了。想到这里,他使出全身力气,声嘶力竭地大喊道:“大人,冤枉啊!小的冤枉啊!求您明察,还小的一个清白呀!”

“冤枉?你倒是说说看,你究竟冤在哪里?想当日,就在那乾清宫前,众人皆可作证,你为何会与夏安言私自调换岗位?”陆炳怒目圆睁,声如洪钟般地大声呵斥道。

只见曹宝成涕泪横流,连连喊冤:“大人呐,请您一定要明察啊!哪有什么所谓的换岗之说呀!实情乃是那日夏安言说他不知怎地吃坏了东西,肚子疼痛难忍,急需要去茅房出恭解决内急之事,这才央求小的暂且替他在宫门口顶上一会儿。小的当时也是心善,见他那般痛苦模样,实在不忍心拒绝,这才答应帮忙的呀!大人,小的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啊!”

陆炳听后,微微眯起双眼,目光犀利如刀,紧紧盯着曹宝成,冷冷地追问道:“哦?照你这么说来,那夏安言出恭到底去了多长时间呢?”

“这……小的真的不清楚啊大人!”曹宝成一脸惊恐地哭丧着脸喊道,声音都带着些许颤抖,“他当时急匆匆地就这么走了,小的也没敢多问呐。前后估摸着想起来,大概也就是一炷香的时间吧……不对不对,好像又没有那么久,可能就只有半柱香的时间。哎呀,小的真的记不太清楚啦!”

此时的曹宝成额头上冷汗直冒,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瘫倒在地一般。

而站在他面前的陆炳则面沉似水,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惊慌失措的人,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不清楚?哼!我看你分明就是不想说实话吧!”陆炳猛地向前一步,逼近曹宝成,双眼如鹰隼般锐利地盯着他,“到底是一炷香还是半柱香?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交代清楚,否则可别怪本官不客气,到时候让你尝尝那皮肉之苦的滋味儿!”

说着,陆炳挥了挥手,身后几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差役便摩拳擦掌地走上前来,一个个凶神恶煞地瞪着曹宝成,只等陆炳一声令下,便要将其拿下严刑拷问。

“大人呐,小人真的是被冤枉的呀!小人不过是这宫中一个小小的太监罢了,平日里和那夏安言虽说不上有多亲密,但关系也还算是过得去。就在那天,他突然捂着肚子跟我说肚子疼得厉害,想要去出恭。小人当时心善,想着能帮一把是一把,也就没有多做考虑,便替他顶了一会儿班儿。”

曹宝成一边说着,身体一边不由自主地颤抖着,那张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此刻更是毫无血色,仿佛随时都会晕厥过去一般。

然而,站在他面前的陆炳却是一脸冷漠,丝毫不为所动。

只见他冷哼一声,怒喝道:“哼!谁会出恭出整整一炷香的时间?我看你分明就是心里有鬼,故意隐瞒实情,不肯说实话!来人呐,给我狠狠地打!”

随着陆炳的一声令下,几个手持棍棒的锦衣卫立刻冲上前去,将曹宝成团团围住。

而此时的陆炳,则微微侧过身去,压低声音对着负责行刑的锦衣卫头目耳语了几句。

随后,他头也不回地径直朝着关押夏安言的审讯室走去,只留下身后传来的阵阵惨叫声以及此起彼伏的棍棒挥舞声。

……

只见那耷拉着脑袋、神情萎靡的夏安言,像霜打的茄子一般无精打采地绑在那里。

陆炳见状,眉头微皱,随即便示意手下采用与之前相同的办法,将一盆冷水狠狠地泼在了夏安言身上。

被冷水一激,夏安言浑身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但身体仍止不住地颤抖着。

这时,端坐在椅子上的陆炳,面沉似水,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夏安言,以一种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开口问道:“夏安言!曹宝成都已经招供了,你还是老老实实把实情说出来吧。告诉本官,你究竟是通过何种手段将万岁爷前往皇陵祭拜这件事的消息传递出去的?”

听到这话,夏安言心头猛地一震,脑海里飞速思考起来。

他暗自思忖道:“这曹宝成怎么可能会知道我出去传递消息的事情呢?他明明只晓得我当时是去出恭罢了。哼,想必这锦衣卫是想要故意诓骗于我,好让我自乱阵脚,露出破绽。不行,我绝不能轻易上钩,一定要咬紧牙关,坚决不承认,就一口咬定自己只是单纯地出去解手而已。”

想到这里,夏安言强作镇定,抬起头来,迎着陆炳凌厉的目光,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大人……小的真的只是……只是出去出恭啊,绝没有做过其他任何事情,请大人明察!”

“大人呐,小的实在是冤屈啦!小的根本不晓得那曹宝成究竟跟您说了些啥子哟!小的当时真的只是去出恭呀!”夏安言面色苍白如纸,有气无力地辩解道。

只见他那副模样,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连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

“哼!出恭?你竟然敢把我们锦衣卫当成一群蠢货不成?事到如今,你还这般嘴硬,不肯说实话么?依本大人看来,分明就是你趁着出恭这个由头,偷偷摸摸地将重要消息传递了出去!”陆炳那双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透露出一丝危险的光芒,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夏安言。

听到这话,夏安言吓得浑身一颤,连忙又开口解释起来:“大人呐,小的对天发誓,绝对没有说谎哇!小的确实不清楚那曹宝成到底跟您讲了些什么。不过,这曹宝成平日里老是找小的一起玩掷骰子的游戏,结果输得一塌糊涂,欠下了小的好多银子呢!他肯定是心怀怨恨,想要借机害死小的,这样一来,他就不必还钱给小的啦!而小的那天,真的是因为肚子疼得厉害,才不得不跑去出恭的呀!请大人明察!”

“哼,你这肚子痛出恭还真是赶巧了啊!”陆炳满脸狐疑地冷哼了一声,眼神锐利地盯着眼前脸色愈发苍白的夏安言,继续说道:“万岁爷在乾清宫前脚刚说完要去祭拜皇陵之事,你后脚便急匆匆地跑去出恭,而紧接着王宁嫔就恰到好处地前来给万岁爷呈上那精心准备好的青词。如此这般精准的时间把控,难道仅仅只是巧合吗?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此刻的夏安言,不仅面色苍白如纸,就连额头也开始不断渗出汗珠,密密麻麻如同清晨荷叶上的露珠一般。

他嘴唇微微颤抖着,结结巴巴地回应道:“大……大人,这真的只是纯粹的巧合而已呀!小的怎敢在这种事情上耍什么花样呢?”

然而,陆炳显然对这样的解释并不满意,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嘲讽地说道:“巧合?若说起巧合,我倒是听闻王宁嫔身旁有一个婢女名叫夏安惠,更为有趣的是,你们二人皆姓夏,而且外界传言你们乃是干哥哥与干妹妹的关系。如此多的巧合凑在一起,实在让人难以相信这一切都是偶然发生的。所以,我现在再郑重其事地问你一遍,你究竟有没有参与到此次消息的传递当中?倘若你还是执迷不悟不肯说实话,那就休怪我不客气,直接将夏安惠带来问话了。”

说着,陆炳缓缓站起身来,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夏安言,那冰冷的目光仿佛能够洞穿人的内心深处。

就在那一瞬间,当夏安言的耳朵捕捉到从陆炳口中吐出"夏安惠"这三个字时,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一般,猛然收紧。

夏安惠,那可是他在这世上最为亲近之人啊!他们血脉相连,是彼此在这茫茫人海中的依靠和温暖所在。

夏安言深知,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妹妹,绝不能让她受到哪怕一丁点的伤害。

此时的他,身体已然极度虚弱,但内心的力量却支撑着他,让他鼓足勇气,用尽全身仅存的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开口说道:“大人,此事真的与安惠毫无关系啊!一切皆是由我而起,所有的过错皆在奴婢一人身上!”

他的声音虽然微弱得几不可闻,但其中蕴含的那份决绝与坚定却是如此清晰可感,仿佛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为守护妹妹的周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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