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能他的身体现在早就被火化了吧。

新年,军队特意给每人发了一点酒,晚饭也比平时丰富些。

这次有两种肉干的味道,但陈桐易只能尝出来猪肉。

他不知何时,发觉吃这东西都能香甜的犯晕!陈桐易从没这么情真意切的思念回家。

那次的捷报相当于功过相抵,那个将军此后像是在摆烂,全然不再用出真的实力,保留自己军队的生命安全。

张老头战死了,因为保护陈桐易。

公元一二七七年,景历三一七年。

开春。

战争结束,景国败。这次和上次不同,战败赔钱赔地!

除此,还要裁撤军队。

陈桐易所在的这一支“送死”营自然在首列,不少的老弱病残,那个将军知道了张老头的事,特意把陈桐易找了个病伤的由头放了。

同时由于张家村附近一带的里长年事已高,陈桐易被其活动,当上了这么个官。

这不是啥好事,什么收税查户口防止村民暴乱啥的都得他去。

张家村。

陈桐易原本有些俊秀的脸,在这场战争后莫名沧桑了几分。

他生于和平年代,物资丰富,这场战争让他看见了人世间的血肉,战场上他没有把箭射向任何一个人,只有那次意外射中的那个人。

他那时无法对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如此,这是高等教育下的认知,这也不是错误。

但想想他也没后悔过,自己的生命,战友的生命,军营时的深夜,他有时也会冒出极端的想法,但没有什么能力。

现在的他只能以张二的身份活着。

站在这张黑漆漆的地上,陈桐易仍能回想起张老头那张黝黑脸,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似乎是那夜逃跑后遗症,现在他还时不时咳嗽。

因为在此生活过几天,陈桐易仍有记忆。

屋内只有一张床,一张方桌,五把凳子,还有两个粗木柜子。

陈桐易从床底摸出了一个土陶壶,于井里打了水,洗了洗,初春的井水不算凉。

他然后又到小屋旁的灶房里生了火,把水烧开。

回到那张仿佛才是真正开始的床上。

他带回来的除了遣送费,还有一套衣服,各种证明以及一柄复合材料的步射弓。

这么久了陈桐易依然不善马术,但是好在步射弓的强度大于马射弓比较适合他,弓弦也他好说歹说从教弓射的武师哪里要来的牛筋弦。

除此还有张老头护他时的箭头,有些事你想的明白,但也无可奈何。

这老头早就抱了必死的决心。

陈桐易盘算着也不知道遣送费能支撑他生活多久,更别说做什么营生了,身上还有半张馕饼。

他想起大年晚上的那个酒,但是明明原来非常清楚的化学流程,大学四年后,记住的所剩无几。

陈桐易突然想起来,他还有从一个人身上获得的一本书。

他盯了那人很久,在交手死后,取得被遗弃的这本。

陈桐易古文知识有限,他粗略翻了翻。

这薄薄的一本,明显是是某个宗门的基础教科书,妥妥的学院派读物,对于普通人完全够用的。

不过读起来挺费劲,因为排版奇怪,也没有常见的标点符号,但是大体上能读懂。

他在灶台下仔细翻了翻,找了一个比较合适的烧黑断木棒,边读边加标点,有点后悔语文课没有好好上。

书中内容大体上是从自然界吸收灵气化为灵力,但是具体怎么吸收,能不能吸收也没写明白。

想着目前唯一的“希望”。陈桐易心里谨慎了又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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