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夏伦。”
臂锁爵士望着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黑暗之中,芬西斯特有的瞳眸亮起幽芒。
“所以,你承认,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吗?”
这句问话落地有声,让整个营帐的气氛立刻变得凝重起来,一切声音都在瞬间收敛。站在营帐四角的护卫上前一步,各自把手按在兵刃上,有的甚至激活了模组,只要老爵士一声令下,就会立刻动手把夏伦擒拿。
艾兰希尔也有些紧张。她首先摸到了众生剑,但立刻意识到不妥——她似乎是才记起,夏伦还顶着“罪大恶极”之名,并不是值得她豁出性命对抗帝国的生死之交。
她应该做的,是尽可能客观公正地阐述夏伦的功劳,以此维护自己许诺给夏伦的自由。
这么想着,艾兰希尔忍不住埋怨地瞪了夏伦一眼,这家伙说得那么理直气壮,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效率主义者,惹恼了老爵士,以后办事效率就会很高吗?
可她转过头,却讶异地发现,这头年轻的芬西斯并不为所动,仿佛根本没有感觉到敌意一般。
这家伙是傻的吗?还是说他的定力……?
“我否认。”
不提人类女士的奇怪心思,夏伦沉声开口。他的语气极其平静,没有义愤填膺,也没有喊冤诉苦,只是简短干净地陈述。
如同局外人一般——
“这是你们贴给我的标签,我只是稍加利用,留下深刻印象。”
“哦?”哈马洛克爵士有些意外,他盯着夏伦,脸上逐渐露出玩味表情,“从某种角度上,你成功了。但你就不担心,在我心里,加深的是你‘罪人’的印象?”
“我担心。”这一回,夏伦倒是出奇地坦然,“但担心毫无效率可言——”
“如果我不说,艾兰希尔女士也会说。或者,您也会自己查到。”
“届时,您会因此减轻我的嫌疑吗?”
——当然不会。
夏伦望着讶然的老爵士,心里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出来。自己坦诚布公,结果虽然未必会好,但一定不会太坏。反之,如果老爵士是从别人口中得到自己的信息,那他对自己的印象,一定不会很好。
两害相权取其轻,这也是效率选择的一种办法。
“有点意思,小伙子。”老爵士点点头,他的耳朵悄然转回两侧,嘴角挂起若有若无的笑容:“你这个性子,倒让我想起一个以前的下属。要不是情况特殊,我还真有心把你招募过来。”
这就等同于是表示欣赏,艾兰希尔听了格外惊讶。
老爵士站起身,走到夏伦身前。他背着双手,直视夏伦双眼:
“诚实地讲,我是个军人,创世院的圣知是不是你杀的,我并不在乎。”
“甚至于,灰崖上发生的事、死去的那些人,我也懒得追究。”
“但是,如果【红墙】真是你炸的——”
“那我绝饶不了你。”
夏伦回视着哈马洛克爵士,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面孔,语调也一如往常,只是微微颔首:
“承知。”
老爵士似乎对于夏伦的罕言寡语很受用,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摆摆左手义肢,四周的军士立刻撤回自己的位置,那些通讯兵也把音量重新调回正常,一时间营帐里又被各种呼叫和信号音充斥。
“小艾琳的意思我明白,放心吧,你这一路的功劳,我会按实记下。”
哈马洛克爵士重新坐回去,示意书记官过来。他开口给出保证,但又淡淡地提醒道:“我这个指挥官只是暂时的,战斗一旦结束,未必能延续到你的审判。这些战功,只能当做一份参考,小夏伦,你不要抱太多希望。”
夏伦颌首,片刻后抬起头。
他不会抱太多希望,因为他本来就没抱任何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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