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广平王府的书房里,李俶端坐在书案上,下首坐着是刚入京的卢青。他依旧是一身缟素青衣,看着像一个穷苦书生,脸上却挂上了极为幸福的笑容,幸福的有些荡漾。
“舍得过来了?”李俶端起案前的茶杯,轻嗅茶香,抿了一口,细细品味。
“哈哈,殿下,你自己未娶妻,也不能这般为难我卢青。我温柔乡还未呆够呢,你这样急着催卢青来长安,莫不是嫉妒了?”卢青牛饮一口,笑着说。
“嫉妒?”李俶不屑的看着卢青,我的妻可比你的强多了。
“两税新辞在范阳执行的如何了?”他正经的问道。
“安禄山本就是寒门出生,自然极为支持这部新法。卢家没有吭声,其他小世家也不再多话,新法运行的很好。”
说道正事,两人立马恢复了严肃的模样。
“我希望这部税法可以在长安推行。”
在范阳的推行只是一次尝试,事实证明这样的尝试很成功,他的目标本就是以范阳为起点,让整个大唐境内都能使用这样的税法。
“殿下,你要知道长安的情况与范阳很不同。”卢青为难道,这次他没有把握。
“我知道,所以才请你过来,一道商议。卢青,你有商鞅之才。”
李俶坚定不移的看着卢青,目光中是真真切切的欣赏。卢青心头威震,为李俶的信任。与妻子姚静的信任不同,她的信任只能得到鼓励,而李俶的信任却能给他成功的筹码。
商鞅之才?他从未被给予这样大的希望,也从未有过这样大的野心。
“法案需要重新修改。”卢青言道,不再畏畏缩缩。
既然要干,就要大干一场。范阳那个小地方,怎么容得下他的新法,他要亲手将这部税法搬到整个大唐。
“那请。”李俶轻笑,挥手示意,两人眼中都有惺惺相惜之意。
有时男人之间的友谊,并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只是一次信任与被信任,欣赏与被欣赏。
※※※
当第二天崔琳来带密林的时,只听见里面剑风阵阵。她默默的走带一旁观看,并未言语,生怕打扰到郭曜。
“剑气合一,无我无相。剑心不息,物我两忘。”郭元振靠在树上,嘴里不时的念叨,不时还灌上一口酒。
郭曜手拿利剑,不停的挥舞。回身、跃起都干净利落,剑中带着阵阵煞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收放自如。
崔琳站在一旁,静静观看,并未出声。只是这剑招似乎不是郭府的武功师父教的,剑法更为精妙,杀招更显。
郭曜回身刺剑,剑心正是冲着崔琳而来。崔琳一脸呆滞,看着越来越近的剑尖,一时竟忘了躲闪。
郭曜发觉,立刻收剑,向一旁的树偏去,剑头入木三分。崔琳咽了口唾沫,冷汗从额头滴下来。
“没事吧!”郭曜丢下剑,焦急的询问。
崔琳依然没有缓过神来,呆立着。这剑招实在太凶悍了,用这个去比武,不会弄死人吧!
“此剑招虽是由太极剑法演变而来,却不像太极剑柔和,反而极为凶煞,只可伤敌,不可在炼武堂使用。”郭元振走过来,暗暗提醒郭曜。“亦不可多练。”
“你回去吧!”教授完毕,郭元振立刻下了逐客令。郭曜静静的看了崔琳一眼,确认她已无事。未言一语,沉默的走出密林。
“这剑法叫什么名字?”崔琳好奇。
“无名。”郭元振仰头轻叹。
“无名剑法?”
“没取名,什么无名······剑法的,你这丫头瞎说。”郭元振好笑道,念叨几遍,忽而觉得这名字似乎还不赖。“行吧,就叫无名剑法。”
崔琳诧然,这取名字的功夫,比郭曜还随便,是不是姓郭的都这样。
崔琳心里腹诽,却依旧毫无抱怨的开始枯燥的训练,毫不松懈。
回到围场的郭曜,看着手中的剑,呆立了一会儿,回头望向清幽的密林。他若是真的得了武状元,不知多久才能回到长安。那时候,崔琳应该已经嫁给李俶了,果真是好算计。他低头苦笑,驾马远去。
两日时光晃晃而过,长安城里依旧繁华,只是今日略有不同。一向冷清的炼武堂里,今日却坐满了看官。上到达官贵人,下到贩夫走卒,应有尽有,这倒是以前从未有过的盛况。
“师父,你要来便来,为什么非得拉着我过来。”崔琳在一旁抱怨,随着郭元振来到最末席的看台。这里距离比武台甚远,又被围的水泄不通,根本看不到场上的情况。
炼武堂其实占地极大,修筑的如同古罗马的斗兽场,离看台最近的那边老百姓是不能入的,都是些朝廷要员或显赫世家。
崔琳一眼便看见了那边的李俶和李林甫,两人相邻而坐,还不时的交谈几句。一副言笑晏晏的场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两人关系有多热切。
崔琳正关注着那边,突然感觉身后有人拉拽。崔琳回头,正看见身后的林源。
“殿下请崔姑娘和郭将军去首席。”林源有礼的邀请。
“我才不去,老头子我在这看的挺好的。”郭元振一副赖皮的模样。
“这里隔得甚远,怕是看不真切。”林源继续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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