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夫人这会子倒想起桌上放凉了一半的茶,捧起茶盅细细抿了起来。对紫玉的救助视若无睹。摆明了一副看热闹不嫌台高,懒得帮你收拾烂摊子的拿乔模样。
紫玉气得面容扭曲,从牙缝中挤出一句:“不识抬举!”抬脚便往外走。
窦夫人扬一扬手中的帕子,朝紫玉的背影喊了句:“紫玉姑姑慢走不送!”
等紫玉走远了,她大笑着拉过顾柔双手,态度亲热的道:“姑娘可真是我的贴心人儿,为我们窦家出了口恶气。姑娘不知道,这紫玉是公主面前有头有脸的人物。人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何况她还是公主贴身侍婢。平日里骄横跋扈惯了,真该治她一治!”
顾柔不动声色的从窦夫人手中抽回自己的双手,客气道:“夫人谬赞了。”说着从锦囊中掏出事先兑好的六千四百两银票交到窦夫人手中。
“这是今年漕运分红得利。一共一万六千两,夫人原本的三成上又加了一成,算是在下的谢礼。红利全部兑成了大通宝成五十一张的银票。大通宝成在大武境内大多数城市都有分号,随时随地可以承兑。”
窦夫人捏着厚厚一叠银票心花怒放:“姑娘可真是妙人!这让我怎么好意思呢?”
顾柔笑道:“夫人客气了,这都是应该的。若不是夫人牵线搭桥,漕运这样一本万利的生意怎么能轮得到在下头上?还是多亏了夫人鼎力相助。”
谈起漕运窦夫人喜而转忧。她深深叹了口胸中闷气:“只可惜朱鼎玉被外放做了湖广行省的督察。方儒群成了户部尚书。方儒群这人孤朋不党,顽固又不通世故。这漕运的生意恐怕是做不下去了。也不知道这事是哪里出了岔子,本来朱鼎玉继任户部尚书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却半路上杀出个方儒群。”
顾柔笑着点了点头,并不接她的话茬,只淡淡的道了句:“在下也有所耳闻。”
两人各怀心事,喜忧两重天,一时间都在默然无声。
须臾,窦夫人想起什么似的,忽然拉住顾柔双手,双眼热切万分:“姑娘不如应下我们家景鹏的亲事。从此我们一家人也好互相照应。公主那边姑娘尽管放心,不怕姑娘笑话的说句实话,景鹏与静媛公主——哎!”窦夫人深深叹了口气,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顾柔心中好笑,面上却道:“这门亲事在下确实不敢高攀。”她复又指了指窦夫人放在手边的银票,眼神冷酷而明亮:“而且我一直相信,利益的纽带比亲情的纽带更为牢固。夫人说,是不是?”
如此直白冷酷的剖白让窦夫人心中暗惊。她怔怔望着顾柔流光似水的眸子,一时间成了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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