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你还要找到钥匙······你还有追求,你难道忘了夫人的嘱咐了吗?”
嘱咐······
孤景邪麻木呆滞的瞳孔突然亮了一下,但只是亮了一下。
风吹得越来越近。
将他脸上的血都吹干了,紧绷的疼痛,现在更是让他觉得异常清晰,比任何时候还要清晰。
就如同凤楽视死如归的话萦绕在他的耳边,久久不散。
“主子······凤楽的死不足惜,死得其所,但是······凤楽的职责是保护主子,如何我做不到,你叫我如何面对将军和夫人?主子,去找颜姑娘······她会······帮你······”
凤楽望着缓步走来的男人,脸上没有丝毫畏惧。
“主子,你一定要离开。”
他从小就是孤儿,是漠将军和夫人发现了雪中濒临死亡的他,他孤僻、沉默寡言,不讨人欢喜,也不会讨好别人,可是夫人自小待他如亲生儿子一般,从未嫌弃过他,教他识文断字,教他礼义廉耻,教他怎么惩恶扬善,不畏邪恶,孜孜不倦,从未对他说过重话,而漠将军,让原本身有重病、羸弱不堪、自卑软弱的他重新有了继续生命的动力,他教他习武,强身健体,他一向愚钝,榆木脑袋,习惯被人耻笑,就连主子从小也不待见他,嘲笑他,捉弄他,可是漠将军却从未放弃过他,亲自教导,磨炼秉性,那个沉默冷静的男人不会生命花言巧语,无法能言善辩,谆谆教诲,可是他能用实际行动教会他不向病魔低头,不向敌人折服、投向,就连嘲弄捉弄他的主子也被将军打过好几次,直三天下不了床。
那个调皮、自负、桀骜不驯的小主子曾怨恨过他,曾威胁过他,曾让他恨得牙痒痒,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可是那个别扭的小孩只是不善于与人相处罢了,他的恶行和毒舌背后其实是变相的关心。
他也没坏到哪里去。
从他决定遵循将军和夫人的人,“像哥哥一样保护、教导”他时,凤楽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
他并不害怕,只是有点遗憾。这一天来得太快了。
凤楽冲了上去,那个男人不屑一顾地扫了他一眼,将他看做将死的蝼蚁,等着对方送死。
如同他能想象到的一样。凤楽被打飞了,一次又一次。
他一直重复着一句话。
“主子!快走!”
孤景邪漠然地躺在原地,身上淌血,肿胀不堪的脸传来阵阵疼痛。
那是泪水洒在伤口产生的疼痛。
走······
他要往哪里走······
他迷茫地看着那个如皮球般被一次次踢飞的身影,一次次冲上去,义无反顾。
就像当年他太过嚣张而被那群小孩踢打,他将他护得紧紧的,用他羸弱的身躯,承受了雨点般落下的拳打脚踢。
“主子!······快走······”
凤楽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他只是撑着一口气,只要看着孤景邪安全离开就好,这样就已足够了。
“啧啧啧······真是令人感动啊······可惜,怎么那么让老夫生气呢·······”男人说完又在凤楽肚子上补了一脚,他全身染血,骨头破碎,双手却十分有力,男人怎么扯也扯不开。
“快······快走······”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孤景邪身上,执迷不悟。
男人像是对待嫌恶发臭的垃圾,恨不得将凤楽踹飞,可是他用尽了力气,对方却死死地抱住他的腿,如一尊石像。
孤景邪挣扎着站了起来。
他看着满天繁星被乌云遮盖,风已经停了,凤楽毫无杂质的笑颜落在他的瞳孔深处,像烙印上去般,始终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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