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肃杀。
颜菱墨总感觉会发生什么，但是仔细一想只笑骂自己太神经质，难不成离开了现代，那唯物主义、科学论也跟着离开了？
可是······
她望着森郁的天空，风灌进她单薄的身体，引得她身体升起一片鸡皮疙瘩，她不禁哆嗦了一下，然后转身走进破败的老房子。
“颜丫头，眼看着大雨就要来了，我怕着房子······”刚进门，颜老爹正好坐在门口，望着阴沉的天色，脸上一片担忧。
颜菱墨不知道怎么安慰颜老爹，其实她也有些担心这摇摇欲坠的烂土坯房是否能撑过这次大雨，新房即将落成，可是要搬进去起码还需要两三天。
只能说，天空不作美。
“老爹，放心吧，咱们家房子虽然破了点，但是什么大风大雨没遇到过？所以啊，放宽心，再说，如果房子倒了，我们就先搬出去呗······”
颜菱墨笑嘻嘻地说着，一边跑到厨房去拨弄柴火去了，颜老爹的药不能停。
“可这大晚上的能搬去哪呀······”颜老爹喃喃着，他环顾着这破烂斑驳而逼仄的房子，又看着窝在炕上睡得正香的颜小弟，眼里露出慈爱而忧心忡忡的复杂目光，最后落在颜菱墨消瘦的脊梁上，久久不离开。
颜菱墨拨弄的手一顿，橙红色温暖的光熨帖着她的脸，完美地掩饰了她真正的表情。
风从门外灌进屋子里，那股冰凉如影随形，让她感到心莫名地不安。
“老爹，赶紧回屋吧，外面风太大了，等下说不定有场大雨······”颜菱墨站了起来，身体有些不愿离开灶台，那里实在太暖和了。
“哎······”颜老爹杵着拐杖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那双浑浊的眼睛再一次贪恋地望着天幕——也许是，从颜菱墨这个角度看去是仰望夜幕的虔诚模样，嘴巴动了动，她听见了那微不可闻的叹息声。
吱的沉重的一声，他将门外的风啸和电闪雷鸣及时拦截在外，门板脏污斑驳，滞重，腐朽，被虫蛀得不成形状，每一处都要时光地影子和痕迹。
就像她看过的《摆渡人》里面的门，灵魂暂驻地的房子，只是颜菱墨眼前的这扇门看起来更加破烂得多，它绝不可能能将恶鬼阻挡在外——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恶鬼的话。
连风雨都难。
“颜老爹，要是咱家房子倒了，就先去爷奶那里躲躲呗，明天咱再跑镇上，住酒楼去。”颜菱墨帮睡得正死沉的颜易清盖上被子，一边说道。
这小子······
真是小孩子啊，无忧无虑的，只要吃好睡好就啥事也没有。
“你爷奶会同意吗？就算你爷奶同意，恐怕你大伯家会······而且，外人怎么看我们？”颜老爹显然有些不太赞同。他太好面子，抹不开面子寄人篱下。
颜菱墨从他的表情就看得出他在想什么。
“颜老爹，你这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咱们只是去躲雨，又不是以后都住在那里，再说······”就算爷奶想让她一家住在那里她也是不同意的，一是太窄，二是做事没有自由，思想太前卫活络了可能会被当成异类，这封建古代，说不定还会将她烧死呢，如此一想，颜菱墨觉得自家老爹确实十分包容她，他很少过问她但不是无视，而是尊重、支持，“再说，咱们天亮就能去镇上，到时候再买点好吃的孝敬他们呗，大伯一家应该没你想的那么小气吧？”她最后狐疑地看了颜老爹一眼。
颜老爹张了张嘴，知道自己说不过颜菱墨便沉默了。
这丫头从小伶牙俐齿，但说服别人都是用蛮力，现在说起理来到条条有理有据了。颜老爹不是没有好奇过颜菱墨为什么一下子从以前的混账、懒惰、蛮不讲理变成如今这副样子，他说不清是什么样子，但是就是感觉她变了。
不过，每一次颜菱墨都能打消他的疑惑。
“颜儿，地里的土豆和薯蓣应该不会有事吧？”他又想起地里刚种了几天的作物，这大雨眼看着就要下，且一下就是下很久的样子，干旱时节盼雨，可今年未到夏天，刚春末，从历年农耕季节来看，这雨下得太早了些，就算已经播种了一两个多月的人家，怕也是要担心地里地东西。不过，只要地里种着东西，什么时候不用担忧呢。
颜菱墨皱眉，从屋内那扇被缝缝补补的布料糊住的窗子看去，那斑驳脏污的布块被雨点砸得噼啪作响，她知道，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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