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和宁的女人吗？”他小心翼翼的问。 鹿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不点头也不摇头。 “你是被逼的是不是？”昨天他在场，他都看到了，和宁对她一点也不温柔。慕祉昱握紧了拳头，“你一定不愿意是不是？” 鹿聆警惕的看着他，昨天他把阿黄扔进了湖里，还害的她失足落水，要不是和宁及时赶来，她就淹死了。现在他又说和宁逼她，和宁才不会强迫她呢。 慕祉昱被她的眼神看的很受伤，他努力解释：“你不要害怕我，我没有恶意，我、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名字……我叫慕祉昱，你呢？你能告诉我吗？” 鹿聆想了想，然后道：“鹿聆。” 鹿聆……慕祉昱心中默念着这两个字唇角的笑容不自觉的扩大再扩大，“真好听啊，鹿聆。” 为什么自己的名字从他嘴里说出来，自己就烦的厉害？鹿聆颦起眉，她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绕过他，“我要回去了。”她脚步匆匆，恨不得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可慕祉昱却追上来拦住她的去路。 “你还有什么事吗？我要回去了。” “是和宁吗？你不回去他会生气是不是？” 鹿聆不知道和宁会不会生气，但她就是想要快点见到他，所以她点了点头。 慕祉昱神色黯然，拦住她的手臂也慢慢放下了，“和宁，他对你好么？” “恩！”鹿聆用力点头。 慕祉昱一笑，眼里带着些悲哀的意味，“鹿聆你能喜欢我吗？我对你肯定比他对你还要好……” 他不是喜欢她，他只是想尽力补偿她。阿黄的话让和宁心烦意乱，想练会字冷静下，却越写心里越烦，最后干脆把笔摔了，推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他气势汹汹，脸色黑沉，像是从地狱爬上来的罗刹。院里当值的丫鬟奴才被他吓的跪了一地，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才悄悄交头接耳起来—— “主子怎么了？” “不知道啊……” “看刚刚还好好的。” “是啊，还在教小姐练字呢。” 有人问道：“主子是不是和小姐吵架了？” “没有啊。”在小侯爷卧房外当值的丫鬟道：“小姐不在房间里，出去好一会儿。” 众人齐齐沉默，过了一会全都默契的哦了一声。 灰鸽灰头土脸的站在鹿聆肩膀上，表情既挫败又内疚，“对不起啊鹿聆，我真不是故意要听太子跟你表白的。你是不是因为我才不答应他的啊？要真的因为我的话，那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鹿聆极力憋着笑，“没关系，不是因为你。” “真的吗？”灰鸽眼泪汪汪的，“可是你们说话的时候一直都好好的，看到他把我抓出来，你脸色才变了的，” “……我那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把你从袖口里拿出来。” 灰鸽真快哭了，“不是我要钻进去的，是他把我从窝里抓出来硬塞进袖子里的，他说要我给你们俩传信，要把我当定情信物送给你。” “你不用给我们传信，我才不会给他写信。” “为什么？你刚刚不是答应要给他写……吗？” “我要不答应，你就要被他掐死了，我总不能眼睁睁看你被他掐死吧？” “可、可我是他要送给你的定情信物啊！”灰鸽表情堪称惊恐，“你为了救我骗他，他要报复你怎么办？” “不会吧？” 灰鸽分外激动的喊：“会，怎么不会！就因为阿黄抓了他一把，他见阿黄一次就想弄死它一次！” “……”这个的确，她已经亲眼领教过了。不过也正是因为他睚眦必报，她才对他异常反感。 “你要是不喜欢他那就太好了，我也不喜欢他，你真要喜欢什么人，还不如喜欢小侯爷呢。”本来对和宁印象也分外糟糕的灰鸽此时却忍不住夸起他的好来，“太子虽然身份尊贵，可他没有侯爷长得好看，你看咱们侯爷眼睛是眼睛，嘴巴是嘴巴，鼻梁高到可以飞起来，那个太子和侯爷一比，明显就不行了，个子比侯爷矮了快一头，就是给侯爷提鞋，他、他都腰板儿太软！” 这都是什么形容，鹿聆听着听着，扑哧一声笑出来。这要让和宁听见，灰鸽说他的鼻梁高到可以飞起来，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灰鸽以为自己说的还不够，于是更加卖力，“你看小侯爷虽然变……态吧？但他也不是真坏，也没有我们私底下传的那么过分，他只是嘴巴坏。他每次都说讨厌我们，可一次都没有伤害过我们，甚至还让那些丫鬟每天往后花园洒米。要不是他，我们才吃不到大米，每天还要费力出去找吃的。” 灰鸽小心翼翼的观察她的表情，发现她听到和宁的时候，脸上笑容越来越多，就知道自己说的很有戏。 “还有京城里的官家小姐，对小侯爷的风评也是很不错呢，一个个都恨不得消尖了脑袋往王府里嫁。所以啊，小侯爷是相当不错的，如果你不喜欢太子，那你就喜欢侯爷吧。” 慕祉昱和和宁比起来，当然是和宁好，所以鹿聆爽快的点头，“好啊！”然后她又问：“但是，什么是喜欢？” 她情窦未开，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是喜欢？她只知道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 灰鸽表情可以说是非常惊讶了，转念一想，鹿聆是从云岭山来的，那地方与世隔绝，她没有七情六欲也正常。但、但她平时明明很黏着和宁，没道理不知道什么是喜欢，莫非小侯爷一直没和鹿聆表白过？那他可真是，真是情商太低了。 它有些苦恼该怎么解释喜欢的定义，想了一会儿才道：“我觉得喜欢就是时时刻刻都想看到那个人吧，知道他在身边就不会害怕，他在就会很有安全感，不管去哪里都不会胆怯，心里有这么一个人就觉得很有归属感，类似这样……的吧？” “你对小侯爷有没有过这种感觉？” 鹿聆点头：“有啊。” 灰鸽兴奋的咕咕叫起来，翅膀拍的啪啪响：“对了对了，这就是喜欢，鹿聆恭喜你啊，你有喜欢的人了！” “我有喜欢的人了？”鹿聆惊讶的指指自己。 “谁？”和宁从回廊走出来，刚走到这边就听她说她有喜欢的人了，听到这句话时，他心里烦躁的更加厉害。 他朝她大步走过去，周身气压很低，低到灰鸽看到他出现的那一刻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它对和宁的畏惧是从他差点踩死它的时候开始的，被踩住脑袋在地上碾来碾去的滋味真的不好消受，灰鸽只要一想，就眼冒金星。所以，当它看见和宁出现的时候，非常没志气的怂了，脑袋都扎进了自己的翅膀里。 和宁的注意力此时全在鹿聆身上，根本没注意到它。他站到鹿聆面前，因为两人身高相差太多的缘故，鹿聆不得不努力仰起脸。 和宁颦眉看她，“怎么去了这么久？那只白老鼠呢？怎么没和你一起？” 他一连几个问题，鹿聆都不知道要先回答哪个好，鹿聆无辜的表情让他更烦躁了，他不待她回答就又道：“以后不准再和它出去，不能再到合欢湖这边来，晚上必须待在云棋苑，你要真想出去……”他微顿，随后很快道：“必须让我陪着你。” 他皱着眉，表情非常不耐烦：“听到没有？” 得到鹿聆肯定的回答后，他心里的烦躁才稍稍平复了一点，但很快他又问：“你刚刚说你喜欢谁？” “你啊。”鹿聆这次开心的攀住了他的手臂。 他身体一震，以为自己听错了：“谁？” “你啊。”她笑眯眯的仰脸看他，“我喜欢你。” 和宁看了她几秒，然后慢慢抬起手触上她的脸颊，食指和拇指捏起，在她脸上狠狠一揪！“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他真的是下足了狠手，鹿聆有种脸要被他扯掉的错觉，又麻又痛，火辣辣的漫上她的头皮。她疼的眼泪汪汪，想也没想就拿拳头垂他。弹棉花一样的拳头和挠痒没什么区别，和宁笑了声，站着任她垂，但后来看她垂个没完，索性一把将她主动送上来的双手牢牢攥住。 他手掌宽大，一只手就足以将她两只手握在一起不能动弹，“问你呢，什么是喜欢？” “我不告诉你！”鹿聆红着眼眶，不甘示弱的吼。 他作势扬起手威胁：“还想本侯掐你？” 鹿聆真是怕了他这一招，刚刚被捏那一下，她脸颊现在还在痛。眼瞅着他的手离她越来越近，她崩溃的讨饶，“别——别别！别捏！” 但她还是说晚了，和宁的手已经贴上了她，带着他的体温，竟然有些烫人。 “什么是喜欢？”他问。 “想看见你。”她说。 “什么时候想看见我？” “什么时候都想。” 和宁的手慢慢抚摸她的脸颊，目光有些温柔，“想，不代表喜欢。” “那什么代表喜欢？” 他的手顺着她的脸颊滑下，最后落到她的下颌，轻轻抬起。他微微弯腰，低下头去，“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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