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舒珞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跑上跑下的忙碌了，要弯腰整理材料，又不忘提醒陈安意，“记得，打印出来的资料要一份一份按顺序摆好，然后装订。”　　　　而正在打印的陈安意焦急的等待纸张一张一张的出来，打印好一份之后，按顺序排好，拿起文件走向复印机。　　　　“喂，你干嘛呀，没时间了，赶快的呀，要跑哪里去。”舒珞催促。　　　　“复印啊，我想复印会快一点，三十份是吗？”　　　　“三十，不，三十五份，打多几份备份。”　　　　“好。”　　　　“看在你们都挺忙，算了，我给腾大泡咖啡去。”CC扭着腰肢走向自己的办公桌，准备拿出自己去旅游的时候珍藏起来的猫屎咖啡，特别的珍贵的，“难得今天这么正能量满满。”　　　　“这种事情不是被已经被小白承包了吗？”舒珞问。　　　　“小白已经去接我们的腾大了，这种事情我自己来就行。”拿出自己的珍藏的一小罐，抱在怀里，CC又忍不住八卦，“哎，我觉得我们小白挺优秀的，性格又man，脸蛋还特别好看，人又那么聪明，怎么会就做了一个小助理呢。”　　　　“所以这才是人家的优点。你看我们公司，来了最久的那位也是从一开始就跟腾大了啊，可是，如今也只是普通的员工。人小白，来了多久，开着腾大的车，随意进出腾大办公室，额。”舒珞停止忙碌，看向CC，诡异的笑了笑，“说不定，都去过腾大的家了。”　　　　CC心漏了一拍，手顺势拍了下舒珞，“拜托，你笑得也太吓人了，比腾大传说中的鬼屋还恐怖。不过，也是。人家就连干一个助理也比我们干得好，他那做事认真的模样有时候真是让人觉得心动。”　　　　“心动？”　　　　“喂，他太瘦了，如果练出点肌肉来，说不定我才会喜欢他。现在，只是作为同事觉得他不错，实话说他根本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说完，CC顺利抚平下自己的心。　　　　“我只是那么一问，谁说你喜欢他了。”舒珞忍不住对CC摇头笑，好像莫名的看懂了什么。　　　　“不过，话说。”CC转移注意力，看向不远处的陈安意，“你有没有觉得小陈跟小白也有挺像的地方，做事都挺认真挺专注又挺细心的。”　　　　舒珞看着陈安意在装订，又笑CC：“工作不都是这样吗，是你平时不专注于这样的工作。”　　　　“不是啊，有些事情看细节，你看哦，她把每份文件都按照同等的宽度订钉子，工工整整的排放好。这不是专注又细心吗？”　　　　“是是是。”舒珞无奈回应，“所以CC小姐，你的咖啡呢，泡好了没有？”　　　　“正准备去。”CC走回自己的位置，放好自己的咖啡罐，向厨房而去。　　　　舒珞笑着嘀咕，“果然是CC本人。”　　　　泡了一杯咖啡拿在手里，CC又走到舒珞身边，“话说，腾大最近越来越不正常了。”　　　　“确切的说，是最近变得正常了。要是之前，他哪里会这么积极，好像公司不是他自己，只能用任性这个词来形容。”　　　　“是这样吗？”喝了一口咖啡，白色的杯子上瞬间有了一个浅浅的口红印，CC一脸怀疑自己的神情，难道最近自己的直觉以及八卦别人的能力有所下降了，还是自己观察得不够细致入微，还是因为腾大本身就是一个善变的男人，又急忙喝了一口咖啡来解解慌，“话说，腾大和那位赵先生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如果是友情，我挺替我们腾大惋惜的，多么难得一个大金库又帅又金光闪闪的朋友。不过，如果是真的有这样的朋友，多少会让人嫉妒吧，跟这样的朋友一起玩耍会压力很大啊，所以腾大应该开心的。额，说到这个，你怀疑过腾大的性取向吗？”　　　　舒珞停顿几秒不说话，直勾勾的看着CC。　　　　这么一看，弄得CC更慌了，“怎么了我？说错了吗？我只是说出我的直觉罢了，再说了……”　　　　“你喝了说要泡给腾大的咖啡。”舒珞慢几秒就表达的这个意思。　　　　“这个等下我再泡一杯就得了，说回刚才的，再说了，现在性取向的东西不都是放在台面上说的。”　　　　“这个，我怀疑过。”边上的张罗添插进来，边走过来边兴奋的说：“小白是吗？”　　　　“不是小白。”CC顺势就坐在了舒珞一旁陈安意的位置上，掰弄着自己新弄的指甲，给了张罗添一个白眼，“我跟你说，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都有可能弯，就小白不可能，明白？”　　　　“那你们说的是谁？如果是陈铮那更不可能了，典型的真男人的类型耶。”张罗添想象是哪个男人，又不敢想象。　　　　一个就连八卦不尽责的人，CC不知道现下是继续跟她八卦还是结束好了。　　　　“腾大？”张罗添大胆想象，那个帅得有些诡异的男人。　　　　“喂，你们最近八卦得可越来越过份了啊。”舒珞打断她们，“回去，干你们的活去。”　　　　“哦！”张罗添马上屁颠屁颠走了。　　　　CC在张罗添走后低声了些许，在舒珞耳边说：“会不会跟赵先生结婚有关，我有小道消息，昭氏国际中转地位的部门被赵先生的未婚妻给取代了，所以我们这种小公司赵先生没空帮忙撑着了？”　　　　舒珞：“你哪里得来这种小道消息，那位赵辉紳先生真是爱□□业双丰收。”　　　　“我也是混迹过圈子的，有些消息自然听说了。不过，依我看来，”CC眼神清透，一副我就是福尔摩斯的自信模样猜测，“赵先生未必对未婚妻就全是爱情，如果是只是爱情未免肤浅。他这位未婚妻是季氏唯一的千金，早年没有出国的时候在大名鼎鼎延城春日延城大学附属中学读书，一直是学霸一般无敌的存在。只不过后来出国了，消息倒是少了。直到，最近被爆料将成为昭氏国际第一夫人。”　　　　“所以昭氏把本部最近比较落伍的却又不可或缺的部门跟有过这方面很多经验和实力的季氏联手？可是我听说，季氏不管是在财力人力还是在商业实力或是影响力上都不足以和昭氏比拟，就像是牛毛跟牛的关系。”　　　　“你这种看法不全面，来。”CC小声的，让舒珞安静的坐好，说这种事情的时候也得像是在工作那般认真的探讨，又吞一口咖啡要缓解，“你要不要喝一口？”　　　　“不，要。”舒珞对这个话题算是来了兴致了。　　　　“我好好的跟你说说。我发现你平时挺聪明的，这种事情看得也跟大多数人一样的肤浅。看问题要看整体实质的嘛。这个呢，就不叫牛毛和牛的关系，最多只是在财力上的差比较远。我们的赵先生呢，才是那个聪明人，知道现在的世界里什么是最重要，并且十分懂得取舍。这叫相互需要，如今，谁做生意少得了宣传，出了点什么事公关重不重要，做生意品牌战略重不重要，这时刻不能少。虽然，昭氏国际的名头是早就打响了出去，但是在一些事情的公关能力甚弱，还有最近，影响力在逐渐下降，没有自己主心骨的品牌业务，这就恰恰最需要强有力的重新进行一次品牌定位，公关策划，全新洗牌。”　　　　“这么内部的事情你这么清楚？”　　　　“就知道你平时只知道工作，还嫌弃我关心八卦呢。”CC暗暗的高兴自己平时的闲情看的东西总算也被舒珞承认一回，“我有看过一些商圈撰稿人的文章，里面有分析过赵辉紳和他妻子的。嘿嘿嘿。”　　　　“你也看这种东西，不是只是美妆杂志的吗？”　　　　“不是只看，那只是最爱看。那差别很大的好吗？”　　　　“嗯嗯，就这些？”舒珞听得认真呢。　　　　“所以说，你还认为是牛毛和牛的关系吗？这季氏可不是倒贴，以后，这个第一夫人可既拥有自家原本的实力，又进而掌控昭氏国际形象。你看，这是强强联合啊！”　　　　“强强，倒不至于。”　　　　“就是，各取所需的强强联合。你看，像我们公司的产品，你也用了挺久，你觉得对比那个高知名度的品牌你觉得差哪儿了，就是因为我们没有自己品牌形象，也没有过多的宣传，人家一直当是普通的杂牌机。你说以至于我们开拓市场这么困难吗，是吧？”　　　　“所言倒不假，些许片面。”舒珞说：“就我们的实力，只能在小众范围里宣传。加之，这个之前，腾大只是把这个当成一个可以不无聊的工作，并不打算拿来做大生意。只不过，现在……”　　CC等了好久，舒珞就像卡顿了，一直等不到她往下说。　　　　又继续等等，没说。　　　　“你便秘啊，急死人了。”　　　　“呵呵，突然想起来还有特别急的工作，我先忙。”　　　　看见舒珞不再搭理，CC扫兴兴的喝着咖啡悠哉的走了，这会，天也聊得够心满意足的了。　　　　晚于按照要求的时间十分钟，十点十分，包括舒珞的几十个人等终于又等来腾劲飞。　　　　腾劲飞穿着长的风衣，挥洒着走进会议室，今天，他的头发是黑色的，简短的，干练的，还有，超有型的。霎那间的坐下，指甲翻动着桌面上文件，一张，两张，三张，眼神犀利又专注，然后魅惑的嘴启动，真是，焕然一新到让人震撼。　　　　“嗯，不错。各位主管都有心了，还有，陈铮总结的不错，一条一条清晰明了，有利的，有用的，每一条都是大家多年的经验。”腾劲飞双手伸出来，十指非常的性感，触碰交叉，又挪开，又摩擦，很难得不去注意他的双手，他双手接下来拍在桌上，他说：“我想不干了。”　　　　所有人有的是惊讶，下一秒好像又觉得这是意料之中的。都又好像在安慰自己，老板就是这么一个阴晴不定的人啊，习惯了习惯了，就知道刚刚所有的忙碌就是征兆了。这么正常的工作的人，应该就不是腾劲飞了。嗯嗯。刚才是回光返照了。终究抵逃不过他妈的失业的命运。　　　　“嗯，是的。”腾劲飞站起来，接着说：“我是这么想过。可是，当某一天，一道窗帘拉开，我呼吸到久违的空气，看见久违的夕阳，它依然漂亮，它依然是当初的模样。失落的心情沉淀过后，用勇气再拉开一把，那是死而复生。”　　　　张罗添眼眶微红，“所以腾大，我们是要解散了吗？”　　　　“嗯。”腾劲飞手指敲敲桌面，啊，气氛真是尴尬啊，说得多么诗情，仿佛用尽了情感，为什么还是有些蠢得像猪的人听不懂人话，“听得懂吗，大家？”　　　　“算作不是很懂。”因为大家都怕又是虚惊一场。　　　　“我这么久以来怎么没有发现你们这么蠢，又愚笨。大家一起干，倒就大家一起倒，还有谁听不懂人话的，明天立马给我写辞职信。”腾劲飞算是憋不住了。　　　　“懂了。”这才是大家心目中的腾大嘛。　　　　就连坐在腾劲飞边边的林白苋都是虚惊了一场，刚刚在去接他的路上，还看不出他什么动作了，包括准备的会议也不明白什么目的，不过大致也没有跑偏。他总是有一种前一秒让人惊喜，下一秒又把人打入地狱谁入地狱能力。或许，前一秒爱他，下一秒还是想掐死他。　　　　散会后，腾劲飞回办公室的时候，手已经扶在门把上了，还是退回来两步，停在林白苋办公桌前，低头，偷偷的，左右看了下有没有人，还把手遮挡住自己嘴巴，低声说：“我死都不怕了，公司倒闭算什么。”　　　　等腾劲飞关上门，林白苋才捂住脸，皱起五官，张大嘴巴露出牙齿，笑得情真意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