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替奚卜儿送信的人走了宋吉安不由地感慨:“一早就听说明琴宗收人极严所以不像别的宗门泥沙俱下良莠不齐,个个都能独当一面而且心特别齐亲如一家。奚公子急匆匆去给老师找大夫,还不忘派人回来叮嘱,可见是真的放心不下。”

他这句感慨是发自肺腑,实在是因为想起了刑部督捕司那不堪回首的过去还以为会引起徐赢的共鸣,哪知徐赢只是瞥了燕韶南一眼没有吱声。

宋吉安来得晚不晓得内情徐赢却清楚知道大小姐的这位二师兄和大家意见不合,以前有师长们压着还好接下来一个不好怕是会分道扬镳。

到是燕韶南叹了口气说道:“是啊。咱们也别辜负了他一番心意,老师,宋先生,看来翁老将军和他那一派的将领多半是指望不上,你们找人打听的时候千万小心,能不露面最好。”

奚卜儿在这些事情上的预感想必是极灵的燕韶南方才心绪有些乱这会儿仔细想想富珍被人毫无顾忌地杀了翁承载做为他的姐夫和靠山哪能浑然无事?

崔少康在附近找了个暂时落脚的地方,诸人安顿下来,各方传回来的消息果然不容乐观。

传闻朱栎珍的王驾已经到了密州重镇沂德,接管了军政大权,下令叫全州总兵以下将领前去述职听令。

而离众人最近的翁承载称病不见人影,军权全部落入姜同光的族侄姜良栋之手,姓姜的接掌大权第一件事便是借富珍之死下令搜捕明琴宗诸人。

燕韶南撤离得及时,没被恶犬咬着,方喆带着宋吉安出去了一趟,把同明琴宗关系密切的李县令一家接了出来,李县令混俸禄等致仕的宏愿算是破灭了。

“老富怎么回事,为什么要给刺客制造行刺的机会?”李县令直到现在也无法接受,这才时隔几天,当日黄家席上把酒相欢的三人怎么就剩下了他一个。

富珍到底怎么回事,燕韶南结合着那幕僚郑先生的供词,加上胡冰泉、徐赢等人的叙述,已经有了个初步的猜测。

“那日富珍就没准备带我两位师伯去见翁将军。”

“咦?他一见我们,就跟我老师说:你们来得正好。可见是等得急了。”胡冰泉不解道。

“急确实很急,可未必是急着出门,我看正相反,他是心里有事,急着跟掌宗师伯说。所以他把你们让到了客厅,又把掌宗师伯单独叫了出来。徐赢说,当时富珍的脸色十分难看,可见他要和师伯说的不是什么好事。”

胡冰泉回想当时的情形:“徐兄观察得仔细,很有可能。可惜不知道他和我老师说了些什么。”

直到现在,他对老师遇害时未能完全施展杀手锏依旧是耿耿于怀,两条蛇毒性弱的青蛇死了,毒性强的白蛇根本未曾发动,这说明刺客出手太突然了,要么他们对老师知根知底,要么便是老师当时不知被什么吸引了注意。

而前者根本是不可想象,那什么连笑佛、疤狼,甚至肃王、杨正聪这些人老师从未打过交道,别说见面了,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燕韶南道:“富珍想说什么猜也猜得到。”

“啊?”

“富参将信任掌宗师伯,他避开了东方师伯和大师兄你,又带着兴师问罪的意思,这说明他要说的事情和明琴宗有关。你们头天还在一起谈事,一定是分开的这段时间富珍接到了对他不利的消息,他怀疑是你或者是东方师伯造成的。”

胡冰泉听得昏头涨脑,在众人的注视下不得不开口辩解:“这怎么可能,富珍一定是听信了贼人挑拨。”

“也有可能,但富参将是咱们明琴宗的老朋友了,彼此可以性命相托,能叫他起疑必是板上钉钉的事,其实这已经很明显了,我猜他收到消息说:有人知道了他和你们正在谋划的事情。富参将刚松了口打算劝说翁将军救援梁王,八字还没有一撇,倘若走露风声,他没说,就只能是咱们这边出了问题。”

说到这里,燕韶南顿了顿,吩咐徐赢:“你再去审一下那姓郑的,那天你们上门之前,富珍可有收到密信,或是秘密见了什么人。”

心里有鬼的人总是观察得格外用心,不多时徐赢回报:“大小姐真料事如神,那天天还未亮,富珍收到了翁承载派人送来的密信,他看后便烧掉了。”

看来翁承载被软禁之前曾有察觉,好歹还送了封信出来。

方喆忍不住道:“韶南,你这猜测过于武断,可能是富珍遇上别的事,想和你师伯单独谈谈,也可能是他受了贼人误导。没有真凭实据,贸然怀疑自家人可不对。”

明琴宗已然遭受了重创,再也经不起折腾了,而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宗门祥和友爱的氛围就会被打破,带来的说不定是灭顶之灾。

方喆现在十分后悔自己回程耽误了,不然的话,大师兄不会因为偏爱韶南这刚进门的师侄,做出与宗门禁令相悖的决定,最不济有他在场盯着,贼人也没那么轻易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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