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令仪不是摇摆不定的人,做出决定极少有后悔的时候,此番也一样。
陶珩衍兀自一笑,暗道自己多管闲事,进门前却仍是又看了上官令仪一眼。她脸上写满了无可撼动的坚定,一字一句里皆藏着“回不了头”四个字。
陶珩衍莫名觉得宽心,下午他还担心上官令仪会后悔,会动摇,亦或是自责。而现在看来,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很清楚自己的每一个决定意味着什么。
与裴常清划清关系,大约并非上官令仪临时起意,今日之事,也不过是无意间的推波助澜。
陶珩衍推开窗户,望着月下一片翠竹,脑海里回荡的尽是裴常清今日所言。
不管出于何种原因,陶珩衍都相信上官阑的死并非陶白羽所为,眼下上官令仪的态度也非常明确。
即便如此,裴常清仍旧站在二人的对立面,除了他本身性子固执之外,或许还有其他更为关键的原因,而这原因,会否牵扯到杀害陶白羽三人的真凶?
一阵寒意自脚底升起,陶珩衍稳住心神,关了窗户没走两步,便听到外头竹叶摇晃的沙沙声。
已近子时,暗卫通常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陶珩衍,除非,是有重要的事情。
陶珩衍开了窗户,一股凉风混着血腥气钻进屋子,陶珩衍一惊:“你受伤了?”
暗卫拱手抱拳:“谢少爷关怀,小伤而已,不碍事。”
陶珩衍眉心紧蹙:“是何人?”
自从进碎叶城以来,陶珩衍的暗卫便负责在暗处探听消息,还未曾与任何一人动手,更不必提受伤。
“流云堂,赵堂主,他还活着。”
早知赵修盈没死,陶珩衍的神色还算正常,没有过多的惊讶,还是不解道:“怎会与他交上手?”
“说起来,是误伤。赵堂主似乎是在追杀另一人,不过那人的面目,我没有看清。”暗卫惭愧地低下头。
“无妨。赵堂主性子古怪,遇上他务必小心行事。”陶珩衍看了一眼暗卫,“先去处理伤口。”
“是。”暗卫应了一声,并没有离开的意思,继续道,“少爷,督抚司徒煊今日夜里来了碎叶城。”
“带了多少人?”陶珩衍的手搭在窗户边,目光落在飘落的竹叶上。现下碎叶城城门封锁,城门口人影寥寥,司徒煊带了多少人,自然一目了然。
暗卫道:“他似是来的匆忙,身边只带了一人,皆是骑马进城。直奔城守尉府上。”
陶珩衍自言自语道:“一人,多半是他那位门客了。”
司徒煊有个叫丁澈的门客,为他出谋划策,他常常带在身边,久而久之,便成了众人皆知的事情。
陶珩衍抬眼:“还有其他事情吗?”
暗卫会意:“城守尉府上守卫森严,我们进不去。流音阁也已被封锁,有人在外把守。”
这也算是意料之中,陶珩衍嘱咐道:“万事小心,切莫暴露行踪。顺便。”他的睫毛颤了颤,眼里闪着异样的光芒,“注意碎叶城里的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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