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盛夏,北京一片燥热,哪里比得上道天内气候温润宜人?

这也是吕维暂时结束游历的原因之一,暑气实在逼人,就连军队日常训练都有了变更。

这么燥热的天气里,皇帝跑到太液池划船避暑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小心一场大风刮翻船只也是有可能的,就在这个酷热的季节里,皇帝划船落水的消息从宫里散播出去。

这条消息试探不出什么,藩王集中缢杀在皇极殿也没泛起多大浪花,即将实行的遗产税也波澜不惊的得以在勋戚之家试行。

吕维总觉得一步步制定的新政策就像一根根稻草一样,总有压塌平衡的一天,可这一天迟迟不来,以至于他十分疑惑,又不好找人讨论。

不过换个角度来看,满清入关那么激烈的变革,堪称乾坤颠倒似乎所谓的强大士绅也没制造出太过显眼的战绩。

别说士绅,压着士绅一头的勋戚们,也没捣鼓出像样的反抗举动来。

难道士绅、勋戚们真的是弱鸡,可以一步步逼迫就范?

似乎骨头都不怎么硬,很精通敌进我退、和平演变这一类套路。

就在他为这个问题纠结之时,内阁之中的叶向高因为年老,在某日正午小憩时再也没能醒过来,灵魂离体转生在道天里。

唔这才是真正的仙逝,公卿们突然纠结起来,到底要不要给叶向高盖棺定论制定谥号?

谥号这种东西就得盖棺定论,是对一个人一生优劣的总评,必须死了才能制定。不然你议定一个美谥,结果对方突然做出违背纲伦道德的事情来,那岂不是很尴尬?

现在就有这种尴尬,以叶向高的履历、资历、人脉影响力,怎么也得制定一个美谥。

万一叶向高转生后耐不住寂寞,也出来搅风搅雨,和他的谥号含义相违背严肃的公卿在这种严肃的事情上,简直不敢想象。

就因为这么一件吕维眼中可有可无的事情前来请教,还兴师动众的。

就在道天内的海边,鲜润清凉海风吹拂下,吕维设席摆茶招待这些一脸荣幸、喜悦的公卿,他们一起讨论叶向高的谥号制定问题,叶向高本人恢复年轻体貌,浓眉大眼坐在一旁板着脸一副严肃模样。

“待魔龙伏诛后,隶籍道天者将随我飞升上界,自不会干扰人间事务。故而这谥号关系青史评论,不可取消,亦不可延迟,诸位也无须避嫌,秉公议定此事即可。”

吕维话音说罢,内阁余下六人分别进言,说出他们眼中配得上叶向高的谥号,几乎都是文字开头的。

叶向高脸色涨红似乎有些兴奋,装模作样请辞去一旁散布,以示避嫌之心。

“世宗一朝以来,严嵩、徐阶党争日益酷烈,党争之事遂昭然于世不再遮掩。”

吕维平衡诸多意见,也准备为党争盖棺定论:“六十年来,党争漩涡蔓延朝野,俨然吞人凶兽。皇后垂帘听政以来施行党锢,意在拨乱反正,使官吏倾心于政务,而非党争。观叶向高生平,生于党争渐起之年,仕于党争酷烈屡经反复、拉锯之期,他却能忠心国事抚慰浙党、齐党、楚党之心,以至于魏忠贤之流屡屡称赞叶向高公忠体国。”

“因而,文忠、文肃皆不能概括叶向高生平,我以为当追封叶向高为上柱国、延平伯,定谥号为文正。”

他话音一落,在列公卿无不惊诧,纷纷面露羡慕之色。

无有异议,叶向高的谥号就此制定,所谓文正,文人楷模对之对应的武臣谥号是武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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