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一日,西南五省总督朱燮元巡查前线军屯时,被黔国公沐启元突然软禁,随后被杀。

七日后,西南战场沐启元率土司兵招降水西叛军,立n安民大旗,正式起兵声讨妖后、邪道的消息传入北京。

好端端的,沐启元怎么就反了?

一直防备北京的勋戚叛乱,也在盯着南京的勋戚,偏偏沐启元就先反了,还立了n军番号,突然发难几乎横扫西南战场五省土、汉官军,战况具体如何,不得而知。

“沐启元之反,根由早定。”

皇极殿内,史继偕开口讲述:“天启四年其父病逝,沐启元袭爵黔国公,此人骄纵不法,西南战场又多方仰仗云南土司兵马,故朝廷忍耐不发。据本官所知,沐启元放纵家奴抄掠商旅为巡按御史余瑊所侦,按律逮捕归案。沐启元不思悔改,反倒调集兵马将火炮摆在巡按公署前。”

“此罪朝廷扣而不议,是顾忌西南形势再生变化,也是期望沐启元悔改自省。不曾想此人胆大癫狂,竟敢举兵谋逆!”

珠帘后,张嫣面如寒霜迟迟不语,吕维也在下首独坐。

不处理沐启元,就是因为水西叛军还没有解决水西叛军被解决,也就是处理沐启元的时候。

如果没有吕维干扰,不断惹祸将牵连家族的沐启元会被他母亲宋氏毒死,沐启元的儿子沐天波会早早袭爵。

不理殿中议论,吕维却神游物外思考着形势。

西南土司叛军、辽东建奴、国内流寇军,这三股叛军此起彼伏,活活耗死了大明。

自己先击溃了建奴上升势头,受困于资源,持续封锁就能耗死建奴,除非再来一场辽沈大败,卢象升的新军全搭进去卢象升打光了,还有袁可立、袁枢父子的北洋新军,不解决北洋新军,建奴就不敢入关抄掠。

再有一年时间九边旧军陆续改编、换装为新军,也就不怕建奴寇边了。

国内流寇军还没苗头,仅仅北直隶夏收时收的税粮、收购的夏粮就有十万石这十万石只是夏粮,户部太仓里的十万石还没算皇庄里的夏粮,更没算秋粮。

中枢握着大笔可以调度的钱粮,救灾不成问题,灾民不乱,难道吃饱肚子的百姓会反?

只要再把西南叛军解决,一个不受军事威胁、拖累的朝廷,更能全心全意去深入革新旧弊。

偏偏西南战场还是出现了波动,难道下一步会是辽东建奴复起?紧跟着国内灾民义军蜂起?

他闭着眼睛,总觉得有一张大在推动这一切,想通过战争消耗中枢的元气,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他抬手轻敲梧桐木桌案,声响清脆如珠玉碰撞,殿中议论声停止,纷纷转身来看。

吕维道:“沐启元率土司叛乱,云南、贵州土司必然群起响应,广西、东川、西川土司难免也会生出乘火打劫之心。反正云南、贵州也收不来多少税,广西也大抵如是。不论战况如何,万不可再重蹈辽东旧事。”

“九边新旧之军不能调,待旧军改编完成后再调兵不迟京营三镇新军亦不能调动,三镇新军调动,辽东战事一起,将缺乏应对手段。湖广、南直隶之军,也不能轻易调遣。”

如果南京的新军调到西南去救急,那南京出现变故,引发的麻烦、祸患更为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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