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那一笑却惹得很多赵军心花怒放,篝火映出了席地而坐的赵军激动的脸庞。

“真的是夏将军,她还对我笑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的,明明是对我笑得!”

“滚!”

……

那边,几个老兵坐在一起,掏出一个酒囊,一人灌了一口,北地苦寒,军中特许一人只能饮少许酒。

“当真无敌啊,有她在,还怕个卵的燕军。”

“就是,老子早就想揍燕国那群鳖孙。”

“若是廉将军还在,还有这么多厉害将军,我大赵还怕谁?”

“老孙,慎言!”

“唉……”

……

送走了夏无言之后,庞煖又为剧辛去了一封书信,信上所写,李牧领代地之军正在袭击督亢,切断你的后路,这一战再无任何转机,老友何不降了赵国,以汝的才能必将获得赵王的重用。

剧辛回到了营中,眼见燕军战意全无,便知这一战气势上先弱了几分,想要撤军返回燕国,可那日出兵之前已在燕王喜面前夸下海口,如不撤兵又难以取胜。

正在他踟躇间,赵军使者送来了书信,看完书信之后,他沉默了片刻,以他对庞煖的了解,自是不会在这个时候骗他,可若是连夜撤兵,必将遭到赵军的追击。

剧辛忽然着对左右说道:“庞煖怕了,便想动摇我军军心,即便李牧到了,我又有何惧?”

于是,他立刻回了一封书信,邀庞煖明日决一死战,交给了赵军使者。

栗元忧心忡忡地对剧辛说道:“庞煖的话不可不信,万一李牧果真切断我军后路,到时腹背受敌,怎生是好?”

“唉,我方才所说也是为了稳住军心,秘密传令下去,虚设营寨,连夜撤军,老夫亲自抵挡追兵。”剧辛蜡黄的脸上闪过一丝愁容,偶尔咳嗽几声,出神地望着帐外,那火光下隐约可见的密云,沉沉地压在他的心头。

庞煖收到回信之后,轻笑了一声,他又何尝不了解剧辛?同一个错误剧辛又怎会重复一遍,所谓的决战不过是为了迷惑自己。

副将扈辄很快传达了庞煖的军令,十万赵军很快便集合了起来。

夏无言跟在庞煖身后,她早已被赵王偃封为大将军,不在庞煖之下,可此时却甘愿听从庞煖指令,随着庞煖从中路追杀燕军。

燕军的军寨燃起了滔天火光,到处都是人马嘶喊声,剧辛骑在马上催促着将士快速后撤,走到龙泉河的时候,听军卒前来禀报:前方到处皆是赵军军旗,像是代郡人马。

剧辛却毫不惊讶,命令大军改道东行,夺取葛城,可就在这个时候,庞煖的所领的中路大军追至。

大惊之下,剧辛马上命令大军摆开阵势,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他只能与赵军决一死战。

眼见再无退路的燕军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战意,绝境奋战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作为一个老将,剧辛再一次展现出了他的经验,抵挡住了赵军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可是,赵军在夏无言英勇无畏横扫千军的刺激下,一个个战意高昂,奋不顾死。

双方在胡卢河这一战,鲜血染红了河面,尸体堵塞了河流,大战也终于落下了帷幕。

剧辛望着败下阵来再无反抗之力的燕军,长叹一声,慢步走到阵前,大声喊道:“庞煖何在?”

庞煖缓缓走出阵来,也看向了披头散发的剧辛。

“庞煖,今日我败了,这条命便是你的,但求放这些将士回家。”剧辛半跪在地面,将佩剑横在胸前。

所有的燕军面如死灰地垂着头,完全能意识到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庞煖沉默不语,望着昔日老友枯槁的模样,忽然隐隐动容。

“嗤!”一道血流冲天而起,剧辛的身子缓缓倒了下去。

“将军!”燕军很多将领悲声高呼,心思沉到了谷底。

庞煖瞪大了眼睛,如遭雷击,快步越过将士,在亲兵的护卫下走到剧辛面前,扶起了气息微弱的剧辛,低声说道:“为何要自刎?赵国又怎会容不下你?”

“庞煖,这辈子遇见你足矣,可唯一遗憾的便是,败给了你,若是有来生,必,必……”剧辛涣散的眼神最终还是黯淡下去,手臂也无力地垂了下来。

夏无言默默地望着庞煖如一座石雕般扶着剧辛,心里像是堵着什么,说不出烦躁。

剩余的燕军在李牧带领的代郡人马围攻下,要不四散逃跑,要不跪地投降,大战以赵军获胜结束。

对于俘虏的处置,军中产生了争议,夏无言力排众议,坚决要求释放俘虏,作为大将军,每人敢违抗她的意思,庞煖沉吟了片刻,想起了剧辛,心生感伤,也同意了释放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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