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的禁卫聚拢在夏无言身旁,高声欢呼着,他们的将领果然是天下无敌,所展现的功力让他们大开眼界,之前所有的不满,在这一刻尽数化为崇拜。

对此,代郡人马表现的沉稳的多,心中暗暗嘲讽这群禁军没见过世面,他们当初可是见过夏无言更厉害的招数,早就见怪不怪了。

打扫战场,收缴战利,斩首俘虏,胜利的喜悦总是掩盖身体的疲惫,在老兵眼里顺理成章的事情,在那些禁卫看来,则是莫大的荣耀。

雪过天晴,夏无言掀开帐帘走出来的时候,一抹冬日里难得的煦光恰好照在她恬静的侧脸上,就连两鬓的青丝都染成金黄,一个慵懒的懒腰又将这份少女独有的美感升华,恰如诗经里描绘的那般“子之清扬,扬且之颜也,展如之人兮,邦之媛也。”

踏着积雪而来的傅袛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他旋即伫足远望,斜照而来的阳光又迷乱了他的眼睛,将这绮丽的身影刻在心里,就如那一个秋末午后,酒意微醺的他与那个身影并肩走在善无城里,那般亲近……

一别多年,她却依然少年,岁月似乎刻意避开了她,甚至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一丝忧容。

正在遐思间,那道熟悉的目光看了过来,与他的视线交织在了一起,他连忙避开目光,窘迫地垂了垂头,好似一个做坏事被抓住的孩子一般,却听到一道清澈的笑声:“傅将军,早啊!”

“早!”傅袛低声说道,平日里的坚毅沉稳,此刻竟化为一丝忐忑。

“傅将军,可是要去义父营帐?”夏无言食指在背后勾起,面带微笑,轻声问道。

傅袛望着已经戴好铁盔的夏无言,悄悄将心头那份悸动掩埋,拱手说道:“正是!”

“那便一起去吧。”夏无言踏步走了过来,踩在松软的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一段不远的距离,雪地上的两个影子间隔有些远,拉得很长。

夏无言走进军帐的那一刻,司马尚起身大笑道:“哈哈,徒儿来了。”

这些年,他默默地看着夏无言一步步成为一方统帅,不得不说心里是十分开心的,可又拉不开面子,毕竟以官职来说,他是低于自己徒儿,但他也知道夏无言取得今日的成就确实依靠了自身的实力。

“师父!”夏无言看着司马尚身体依然健朗,开心地唤了一声,没什么比亲人对她更重要。

听到来人说话声,李牧凝重的目光从竹简上移开,含笑望着夏无言,点点头道:“离儿,此兵法果然玄妙,令我受用无穷,其中反客为主、以逸待劳、围魏救赵、釜底抽薪之计,乃是取胜的关键所在。”

司马尚好奇地朝那竹简看了一眼,却被李牧一把合上,气得他撇了撇胡子。

“好了,各位都到齐了,此战之后,今年大概是不会再有战事,可也不能掉以轻心,我打算让傅袛将军驻守肥城,司马将军驻守平阳城,熊将军驻守武城……抵御秦军,可有异议?”

“诺!”被点名的诸将齐齐抱拳应声。

“此番回邯郸向大王复命,不能与诸位兄弟共饮,待来日再败秦军,诸位再会!”李牧硬朗的面容上浮现一丝暖意,如春风般拂面而来。

“大将军且去便是!”诸将再次抱拳说道。

夏无言看着众人开心的样子,心里也十分高兴,很久没有这样酣畅淋漓的一战,与雁北诸将并肩作战才是她最喜欢的战场。

李牧与夏无言带领大军一起北上前往邯郸,同行的路程中,李牧问道:“离儿,做上统领的滋味如何?”

夏无言苦笑一声说道:“简直就是赶鸭子上架,我哪里会做统领,不过每日在王宫里瞎转悠。”

“我却看你做的不错,你身后的禁军对你可是一脸拜服。”李牧捋捋修长的胡须,大笑着说道。

“当初我命令他们训练的时候,义父你是没见他们那快要崩溃的眼神,要说起来,这次也是义父指挥好,我也才能有所斩获,换个人怕是难以取胜。”夏无言叹了一口气,又想起半个月前全军覆没的十万赵国士卒。

“唉,如今赵国青黄不接,我也甚是忧心,好在有你能为我分担一些。”李牧也叹了一口气,想起了如今赵国颓败的模样,大战胜利后的喜悦也被消磨地一干二净。

沉默了片刻,他忽然想起了管家送来的一封密信,当时在军营没有提起,这时忍不住问道:“听管家杨叔来信所言,初到邯郸那晚,你曾遇刺,究竟是怎么回事?”

夏无言摇摇头,低声说道:“多半是秦国所为,刺客名为魑魅魍魉和傀儡,其余人手持劲弩,郭开调走了邯郸守卫,让刺客为所欲为,我杀了两个,其余人逃走了。可郭开树大根深,深受大王宠爱,赵葱与他狼狈为奸,也不愿据实相告,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