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有一天,若你可以选择,你还会留在这皇城中吗?”易安看着女孩恬淡如水的面容,像极了一面湖水,眸色深深,突然间便将心中所想,直截了当的讲了出来。
“不会,若非此番,我定不会来这皇城,人人都说,这皇城中的人,吃穿用度皆不用愁,可是,这皇城之中的人,哪个人又不羡慕,这皇城外人的自由,若非自由之身,即便得到的再多,那又有何意义呢?”
“我有话要对你说,可是,你得答应我,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牵一发而动全身,一切得听我的,你切不可擅自冲动行事。”
柳如柠看着易安,烛光的映照之下,萧萧肃肃,爽朗清举,那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纤长的睫毛忽闪着,竟让柳如柠有些看不真切,这般的温柔,像极了小时候在皇城中初见时的他,不禁有些惘然,究竟哪个他,才是真正的他。
“你可听清楚本王的话了?”易安看着柳如柠有些恍惚的神情,这才补充道了一句。
“听清楚了。”
“那日,叶秋和徐伦跟着那刑部侍郎吴斯年,去了城外的乱坟岗,偶尔听得那吴斯年在乱坟岗烧纸钱,他亲口道出,当年是他陷害了你的父亲。”易安看着面前的女子,眼眶有些微红,却是被极力的克制着。
“刑部侍郎吴斯年,原来是他,我全家十六口人死于火灾之中,他却活的这般自在。”柳如柠说的有些咬牙切齿,极力的克制,不让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落下来,这些年来,父亲的尸首竟然身处那乱坟岗中,心中一阵绞痛撕扯着,让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
易安看着女子这般的模样,心中一阵隐隐作痛,本想去抱抱她的,想起那日长廊中与颜桐的一番话语,只得将本已经微微伸出去的手,决然的往背后靠了靠。
“我会帮你的。”易安沉声道。
柳如柠那般含泪的看着易安:“王爷之前不是说过,送我入宫之后,我的事与王爷再也无关吗?”
“本王只是可怜你罢了。”本意不是这般的易安,不知怎么的,在柳如柠面前,总是这般的言不由衷。
“本王会帮你,查清楚当年的真相,在此之前,你自己在这皇城之中,好好活着。”易安转身走了几步,背对着柳如柠道了句,却是没有停留,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偏殿。
那天的小佛堂那么安静,安静的易安几乎可以清楚的听到,身后女子细微的哽咽声,在夜色中,愈加浓厚,那感觉,像当年得知母妃去世时候那般,痛彻心扉,难以自拔,现在,连个安慰都给不了她,嘴角一丝苦笑慢慢的牵扯开来。
柳如柠看着易安离开的背影,烛光的摇曳下,他的影子长长的,无论如何,自己心中对他是心存感激的,时而清冷淡薄的他,时而温润如水的他,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柳如柠走入主殿,跪在蒲垫之上,对着佛像深深的一拜,用衣袖擦干了眼中滚烫的泪水,大仇未报,还未替安家平反,洗清冤屈,还没有找到妹妹,自己不可以这样脆弱,想起那一幕,熊熊大火中的安府,被化为了灰烬,心中犹如刀割一般。
短袄的衣衫里面,柳如柠拿出了父亲的信件,将那封信件贴在自己的胸口放着:“父亲,你说的,孩儿都做不到,孩儿不能不顾整个安家,独自苟活。”一滴泪掉落在蒲垫之上。
听得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智远进门的时候,看见一个宫女跪在蒲垫之上。
智远走到柳如柠身边,手中捻着佛珠:“施主诚心拜佛,心中有佛,佛便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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