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恬坐在下首手指关节被捏的泛白,冷冷的望向兰恬。兰恬感受到背后的凉意,下意识僵了僵,刚好皇后和她说完了话,她作礼后便缓缓退下。
回到座位后,文恬没有再和她说过一句话。以兰恬的了解,文恬说话胜过她不说话,方家姐妹睚眦必报,今天的仇绝不拖到明天,文恬现在停止对她的言语,反而令兰恬心中警钟大鸣。
她望向前面,大夫人正和另一位夫人低语,说的很是热闹。
兰恬又喝了一口酒,不知为什么,心中的不安越来愈浓。
宴席吃到一半,上了歌舞。
兰恬没有心思看这些,心中的烦闷越来越大,趁着没人注意又溜了出去。
瑟瑟见她出来很是惊讶,兰恬走到她身边低语“我总觉得要出什么事,你去一趟南风楼,和阿蘅说让她一会儿过来看看。”
瑟瑟点点头,转身去了。
兰恬在侧门张望了一会儿,信步去了成方殿。
因为皇后的宫宴,一路上少有宫女太监,成方殿平日很少开,自然也是冷冷清清。看守的太监也不知去了哪里,留下一个半掩的门,里面透着明明灭灭的灯。
兰恬推门而入,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却看见正中央坐着萧呈和一坛酒,背对着兰恬,她顿时呼吸一窒,愣在原地。
萧呈却听到了脚步声,半眯着眼睛回头,见是兰恬,微微挑眉。
他的样子依稀还有年少的痕迹,兰恬忽然抓着裙角,将指甲狠狠的揉进肉里,刺的她生疼。
萧呈却又转过头,微醺的开了口“你来了。”
他好像在等人,但兰恬确定不在等她。
她走过去,席地而坐与萧呈并肩,萧呈盯着她看了半响,才恍然道“是你啊,方兰恬,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他没有说,兰恬也猜不到“萧大人独自在后宫饮酒,传出去不妥罢。”
萧呈轻轻的笑了一声“这里就你我二人,说出去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闲言碎语可不比我独自在后宫饮酒要少。”
“你在等人?”
“我在等她,也在等你。”萧呈拿起酒坛又灌了一口酒“我在等谁?”
兰恬幽幽的看着他的脸“你喝醉了。你喝酒一向不好,三杯便倒,不知如今是否有长进。”
萧呈哈哈一笑,将那酒坛递给兰恬“姜夫人一向自新纪元年后便对退之视作陌路,今日肯与我说话,可是贪我这酒?”
兰恬顺手拿起酒,仰头灌下一口,辛辣的液体混进她的喉咙,她眯了眯眼“贪。”
贪你的酒,贪你的旧情,贪从前的成方殿,贪安定年间的巍巍苏宅。
又何止是一个贪字。
萧呈起身拿起了佩剑,兰恬这才发现他着了一身黑色劲装。那是一个刻着竹叶的剑鞘,只要看到剑鞘,便知这是名剑萧氏的剑。
兰恬拿着酒坛问:“你要去哪里?”
萧呈向着门口走去,带起了一阵风,他的背影如当年大婚之时一般决绝坚定,多年来他背影的样子还是没有变。他没有回答兰恬的话,兰恬抓着那酒坛又问了一遍,直到萧呈提剑出了成方殿的门,才听见他轻飘飘的道了一句:“去了结。”
兰恬低下头看那坛酒,是上好的梨花白,入口时辛辣无比,而后回味无穷,留有梨花香,最后却是满满消散,直至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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