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看偃革后,便是太平秋。

“陛下武功闻名千秋,常人万不能及,我等皆庸禄之辈,皆因跟随陛下成事,今陛下于叔父尚不循私,我等自皆拜服,再无怨语。”

众武将纷纷言道。

“朕自得于天命,不敢有丝豪懈怠,众位大多随朕征伐四方,虱布戎衣,血染征袍,生死成败皆在一念之间,更有无数我大唐好男儿,我李世民的好兄弟埋骨于沙场,等着我等前去收复骇骨,朕又怎会吝于赏赐,但宗室之人,大多无功,却因宗亲,窃得高位,数龄小儿,身在襁褓,却已获王爵,太皇此为,实是寒了将士们的心,朕今临朝,便要改正,众卿可有异议。”

李世民言道,自于魏征那一息话始,他便定下自己的国策,偃武修文,以民为本,逐渐瓦解根枝庞杂的宗室与高门,加固皇权。此言一出,一众武将及高门士族皆难以领悟,不知天子此为何意,天子已含情脉脉的点燃汤水,渐以温度,欲归利于天下的草芥之民,他们自是难以知晓,但封德彝懂了,他不是社稷之臣,却是能臣,他知道天子之意,改太皇的强宗室以定鼎天下的狭隘家族意识,改为泽黎民而安社稷。政治上进一步打击太皇,惠利于天下苍生,改高门与皇家共治天下为拔天下俊杰于朝堂共治天下,而他是李世民,武功和文治皆震古烁金的李世民,惠民之举实则利于皇家,自晋始,亦有帝王曾有此念,却因功德亏欠,或天不假年,难有此举,而只有在这个拐角,历史遇见了李世民,威名功德已是前无古人,只有他来起始,方能镇以大局,免受高门祸乱。

“陛下志向恢宏,非我辈所能望尘,天下是陛下之天下,万民皆为陛下子民,陛下是天下人的君父,而非一族之长,依照古制,只有皇帝之兄,之弟,之子方能称王,太皇因天下纷争,而睦以九族,大封宗室,今陛下登基,威抚九州,自可削王爵,减轻天下人的负担。”

封德彝言道,他是忠臣,亦是能臣,却又似佞臣,他能揣摩上意,也能提出最适合君王的意见,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天道无形,无善亦无恶,只有根据实事变化的策略。李渊临朝时,他屡劝李渊当机立断,若立秦王,则贬王位于太子,若立太子,则应舍弃亲情力诛秦王,李渊不听,仍执意于平衡之道,却不知局势已难以控制,终至玄武门之祸,自成傀儡之局,对李渊来言他实为忠臣和能臣了,而李世民虽诈谋非其所长,但军事谋略和治国大略却难出其右,若立他为太子,李渊实难驾驭,恐怕亦会成为太上皇,相反太子懦弱惇孝,好于掌控,为李渊计自是立健成,诛秦王了,而萧瑀等支持立秦王,实则立足于天下,却非为李渊计较了。今秦王兵变临朝,封德彝依然位居右仆射一职,似已忘了昨日之事,揣摩天子之意,屡进合天子心意的良言,而萧瑀等与之共事李渊的大臣自是愤愤不平,而封德彝也因萧瑀等心生怨念,恐其揭以旧事,触犯龙鳞,降罪于己身,夫子言君子坦荡荡,小人悲戚戚,但人活于天地,有血肉之躯,有出去,有来往,有情,有欲,有牵挂,便无法摆脱人世对情的羁绊,去做无情无欲的君子,天之正道是每个人顺其自然,活出真性,活出逍遥,虽有风,有雨,有惨绝人寰,有痛彻心扉,却是自然。我们可以创造文明,以天性去学会改变,却不好以君子之道灭绝人性,尽管它有它的不道德,但在生存面前,又何言道德呢人类文明的不足,制度的漏洞,就有人会为了生存的欲望去加以利用,若天性如此,教化只能使其更痛苦或适得其反,天降风霜雨雪,无数生灵为之凋逝,那上天到底是不是道德呢世间的悲事尽皆如此,不是天性所致的天灾便是人言强以道德所致的扭曲人性所致的人祸。而李世民和封德彝以及魏征便是这个时代知晓天机的能人,李世民是个伟人,这点毋庸置疑,本朝太祖说其稍逊风稍或伟人只是为了其诗辞的压韵,郎郎上口,李世民不但武功一流,文治更是古今难出其右者,一千四百年前,正是他驾驭着华夏这条巨轮,以一己之力,改变航向,摒弃前期征服者视苍生为草芥,放牧天下的观念,提出以民为本,以民为水的治国理念,让科举制有了施行的政治土壤,逐渐认识九品中正制对民族所造成的祸乱,渐渐消灭门阀治度,以以民为本的王道治国,开创了盛世,造福了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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