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元年初春,万物复苏,饱经战乱的华夏大地终于在一轮轮惨绝人寰的大战以后,不见了狼烟,唐武德殿上,李世民高坐龙庭之上,神情风采奕奕,实则内心忧心重重,隋末,天下饱经战乱,人口从隋文帝时八百万户锐减至二百余万户,战乱频发,炀帝滥用天下财力,修建京杭运河,营造洛阳,征伐辽东,造福千秋,却是罪在当代,导致民生凄苦,百业萧条,自己也为自己的宏图大志献上高昂向天的头颅。杨广其实是败给了世俗,以一人之力残踏人世的人情世故,妄图以至尊身份,视万民如蝼蚁,改变江山,改变历史的进程,永灭乱世,却忘了他也不过是人世高岭处的一粒尘埃而己,只因为离近日月星辰,却妄想摘下天上星,他有着神的眼界,却被他不屑一顾的俗世拖住他的肉体凡胎,跌入万丈深渊,虽举一世之力行万世之业,却败了父亲的基业,毁了自己的本来面貌,成就了李唐,成就了李世民,世上的事最是滑稽可笑,一本正经的却如一场场顽童之间的闹剧,仇敌之间的相杀,皇者人头完美的随着乱世刀锋的滑落,皇冠的跌落,成就了仇人那一世的荣华,他的大业,他的宏图成就了盛世大唐,后世在盛赞贞观,开元之时,他却只是那一抔黄土,和他生前鄙视的万民一起,默默的躺在帝国的一个难为世人所知的角落里,惠泽帝国,却被万千世俗人情的唾沬掩盖成河,看不清真实的面貌。经历过隋末一切的李世民深知民众的力量,隋末所经身经历的一切,终于让这个高门世家子弟跳出自已的门第局襟,看清整个天下真实的样子,如今的他坐拥天下,怎样让自己的基业长青,传继万世透过帝王的冕旒,他平静的看着脚下的百官,言道
“我朝承继大乱,如何教化万民,成就大治,今众卿之中有武德时期的股肱老臣,也有前东宫谋臣宿将,也有我天策府的一干能臣,皆当世人杰,今天下初定,众卿不妨畅所欲言,说说这天下该如何治理”
玄武门事变以后,李世民迅速完成角色的切换,由武德之臣天策上将成为贞观年的唐皇,在他眼中,无论武德之间如何反对自己的李渊旧属及建成旧部,皆是大唐官吏,他即为唐皇,为了天下大定,阋墙之祸不再漫延,他以心胸和官爵富贵相拢,打破派系之争,收尽天下贤能,相互利用,相互制约均衡。
“陛下,臣认为大乱已久,民心思安,今陛下欲安万民,天下万民更如久饿之人见米仓,久渴之人逢甘露,人性安逸久了便生骄逸,苦难久了便生卑微,只需陛下善待万民,必可速成大治。”
东宫旧臣今谏议大夫魏征言道,隋炀帝时闭目塞听,容不得拂逆之言,不认天下真实面貌,一味以本性看江山,方使河山变了颜色,李世民登基伊始,便重用魏征,谏言于己,以群策之力,治理天下,一改炀帝的独夫作派。
“天下大乱初平,武风大行,贤明之人,教化国家百年,方得大治,今天下初平,又如何能立成大治呢”
李世民问道
“若是圣明之主,如古之圣医,号脉天下于须臾之间,消难疾于片刻之际,何需百年,今运河已成,天下交通四面相通,南北互融,民众稀少方显良田万倾,臣认为隋之亡天下虽于炀帝暴虐相关,亦和隋文帝时天下民众颇多,却藏粮于仓,民众之产力不足于天下繁衍之势,导致民众虽多,却无饱食之粒,今地广人稀,只须陛下消除天下祸乱,善待万民,万民为自身衣食计,自会经营土地,昌盛百业,成就陛下的大唐盛世。”
魏征言道,他的功名之心实不在龙庭上高坐的李世民之下,君臣相互成全,魏征身上贴着前东宫首席谋臣的标签,有才且能稳住前东宫势力,很多时侯你的才能和位置决定了你的人生际遇。
“万物皆有万性,自上古夏,商,周以来,人心狡诈,春秋战国之时,虽是百家争鸣,国家之间却多以诡骗欺诈居多,隋亡天下,实则万民刁蛮,不习君王教化,若如魏征所言,民众易于教化,忠于君王,又岂能天下大乱,魏征一介书生,却在朝堂之上妄言教化,以慕圣人虚名,定将祸害国家。”
封德彝言道,他是三朝老臣,高门出身,一向是站在统治者的角度看天下苍生,炀帝之时他便是坚决拥护并执心杨广的虐民政策,在他看来万民皆贱且狡,只有鞭子的抽打,律法的严苛才能让人心复古,成为奴性十足又品性高洁的良民。
“民心似水,自古君心即民心,居上位若清正廉洁,以圣人之言刚正己身,以为天下人表率,又何言民心难古,秦隋之乱乃君王以天下供己一人之欲,自己贪婪暴虐,吸食于万民,与圣道相驰,却要天下苍生服从教化,岂不荒戮,若如君之所言,民众难以教化,那自上古至今,岂不皆成鬼魅,焉有人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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