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那个虽然背负着沉重的封印,但至少还算是人形态的神使“银钥”,刚刚探测到的这个外形酷似巨型海鞘,不断吞吐大量灵液的怪物也是个神使的事实,确实让人难以接受,但西门戎和阑珊都明白,这种外形上的差异,并不意味着“海鞘”在拜夜教中的地位低于“银钥”。
流体机器人小心地避开“海鞘”的吞吐,默默地继续监测灵液的变化。阑珊看着结果:“化学成分上没有变化,但液晶结构上发生了许多微妙的改变,换句话说,这个海鞘,其实是一个纯化精炼装置?”
“现在这么推测还为时过早,因为我们并不清楚那些液晶结构的变化到底是基于什么,如果海鞘只是被动地提升灵液中的灵液中的信息质,那么我们可以说它是纯化精炼装置,但如果这种改变是它主动输入了巨量信息的话,那么我们或许要重新评估人之田,灵液井在拜夜教体系中的地位了。”
“目前这两者的地位是什么呢?”
“对于本质上是信息组合体的信力生物星空真神,硬件和软件两方面的提升都非常重要,而拜夜教很可能没有成系统地培养程序猿去主动优化这个信力体系,所以它他们只好用看起来最笨,但理论上上限确实也够高的模式来演化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灵液中包含的信息说白了都是光合自养人的杂念,对于提供信力来说不但无意义,甚至有害,但炼化后的杂念,却对星空真神是补品一般的存在……”
“那如果您猜错了呢?”
“无非是杂念的提供者并非光合自养人,而是海鞘,光合自养人提供的仅仅是杂念的素材,海鞘将这些素材重新组装,拼合,加入自身梦境中的精华部分,如此这般才能作为补品提供给星空真神。”
“西门先生,您方才好像说到了梦境?”
“没错,就是梦境,这个外形酷似海鞘的神使,大概率处于连续不断的睡梦之中,也只有在这种状态下,它才能更高效率地为星空真神服务。”
阑珊瞅着那浸泡在一堆深棕到黑色的灵液之中,周期性地吞吐的“海鞘”,一半是叹息,另一半是好奇“如果它是在做梦的话,究竟会梦见什么呢?”
“我正在解析。”
“在没有拜夜教内部特异语言系统的前提下进行解析?”
“事实上拜夜教内部并不一定有什么特异的语言系统,或者说就算存在这样的语言系统,它的影响范围也仅限于内核,而非外围。对于那些神使来说,星空真神的某些特性可能太过艰深晦涩,所以它们更喜欢使用一些具象化的表达方式,而既然是这样的表达方式,破解难度就低的多了。”
就西门戎现在面对的情况而言,他仿佛来到了一个古代神秘宗教组织的遗迹,虽然这个古代神秘教派的经书可能是用某种独特的,难以解析的密文创作的,但那些绘制在遗迹上的壁画、印记,则会有很多具象化的内容,原因无他,不同的表现方式,功能完全不同。
“人类最原始,也最深层的情感,往往是具象化、图片化的,这也是为何恐怖片很容易做到比恐怖更吓人。而对于那些非人的生物,譬如说作为神使前身的灵基寄生体来说,就算它们还没有诞生真正的语言和文字,但视觉信号和听觉信号的感知也是不可或缺的。”
“在我的故乡,一些失传的古文字无法解读的原因,本质上是因为样本太少,而现在,我有了这么多的灵液作为信息样本,别说那些具象化的梦境信息了,就算是拜夜教内核的特异语言系统,也最终无法摆脱被破解的命运。”
“我们需要的,仅仅是时间。”
流体机器人与“海鞘”开始一场不动声色的猫鼠游戏。流体机器人一边极力收集灵液样本,一边努力摆脱“海鞘”的吮吸和吞噬,这种对抗持续了半个时辰,“海鞘”吞噬和“优化”的灵液总量都够填满一个小池塘了,流体机器人虽然一度处于超载的状态,但终究是没有被抓住。
而因此同时,对梦境信息的破解,出现了较为明显的进展。
“尽管足够奇葩,但到底还是在人类的思维范畴里。我不清楚这种界定究竟是因为神使上残存有部分人类的因素,还是因为提供杂念的光合自养人曾经是人类,总之我大概明白了一些片段,或者用拜夜教本身的视角说,这是一场战斗的史诗。”
“是星空真神与域外天魔战斗的史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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