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曼挽着他的胳膊,一脸浅笑,“殿下,我们走吧,别让这个贱人脏了我们的眼睛!”
“好!”东方烈焰看着太子妃,眼里满满的都是温柔。
他的眼里不再有她,他眼里满含温柔不再为她,她突然梗咽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任凭眼泪簌簌往下流。
“殿下,你看她在哭耶!”太子妃一脸讥讽。
“贱人的眼泪也只是贱泪,儿,我们走吧!就算我以前和她有过什么,那也只是一时兴起。她休想拿孩子来威胁我,就算她再如何不择手段,再处心积虑,在我的眼中,她都不上儿的一根小手指。”
“殿下……”太子妃将头微微靠在东方烈焰的肩膀上,一脸娇羞,脸色越来越红。
他伸手拥着她,眼睛里满是宠溺,这种宠溺,就算他对帛夕塔最温柔的时候,也不曾出现过。
他,真的把她忘了吗?
她一脸落寞地跌坐在地上,微风浮动,花瓣洒落,她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肩膀,一阵冰寒从心底冷渗全身……
李美人过来把帛夕塔扶起来,“别哭了,在这个皇宫里,眼泪是救不了你和胎儿的命!皇上已经改变主意了,以后都不会宠幸你了,你可以安心在冷宫养胎了。”
帛夕塔强咬着下唇,点点头,“谢谢你!我娘呢?”
“放心吧,你娘不会有事的!”李美人轻拍她的手,“回去吧,夜里凉!”
那日高欣忆被带走后,帛夕塔就没有再见到她,她不知道皇上使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她甘愿侍寝。
帛夕塔仍然住在冷宫,因着她娘亲重新受宠,赵掌事,不敢再让她洗衣服了,还给她安排了一个光照充足,较为通风的上房。
后来她从陈云海那里得知,太子坠崖导致头部受到严重的创伤,醒来后就失去了部分记忆。
晴空皎月,她倚在窗棂上,手指不断抚弄着手上的扳指,眼睛里点点晶莹,为母亲,为腹中的胎儿,也为自己……
她抬眼看着月亮,明亮洁白,一眼看透,不像他的心,到底如何,她始终猜不透。她是会想,想他的温柔,也想他的狠绝,可是她想得更多还是他的转变……
她低下头,看着手中的扳指,一声叹息,把扳指放入妆匣内,手缓缓移到隆起的腹部,她答应过他,生下这个孩子,他也答应过她会好好照顾这个孩子,他还记得吗?
不,他不记得了,不然他怎么会说出那种话来呢?
“……等那个孩子一出生,就分封到南荒,让他永不得入京。”
“……她休想拿孩子来威胁我,就算她再如何不择手段,再处心积虑,在我的眼中,她都不上儿的一根小手指。”
是了,现在的她,连太子妃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过,他又怎会在意她母子的安危?她躲到床上,抱着膝盖,卷缩在床头,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害怕、惊恐、无助……一瞬间就把她击得遍体鳞伤。
她每日等待着,等待母亲的归来,等待……等待那个人的探视,可是日复一日,仍是没有音讯。
她等待的人没有等到,却等来了太子妃,她笑颜如花,眉目顾盼生辉,帛夕塔跪在地上,抬眼看着她,只觉她耀眼得有些刺目。
“妹妹,在冷宫住得可好?”
她低垂这眼眸,淡淡一句,“很好!”
“我说嘛,只有这种下贱的地方才合适你住,太子府如此高贵的地方,姐姐怕你住了会折寿!”
她沉默着,内心一片寂静,让她得意也不过如此。
“我今天特地来看看我的孩儿。”
“你的孩儿?”帛夕塔一阵心惊。
“我已经说服殿下,你的孩子不用分封蛮荒,不过呢?以后得由姐姐抚养!”
“我不答应!”
“不答应?呵呵?你觉得你还有说不的权利吗?”高曼示意左右,明月就端着一碗汤到帛面前。
“这是什么?”
“用了上好的红花,熬了一天一夜的浓汤……哈哈哈……”高曼恣意地笑了起来。
“蛇蝎、毒妇……”帛夕塔下意思地捂住隆起的腹部。
“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答应的话,就皆大欢喜,不答应的话,就喝下这碗浓汤。”
“好!我答应你。”帛夕塔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真乖啊!”高曼蹲下来假惺惺地把她扶起来,“可别跪累我的孩儿哦!将来他可是要继承大业的,呵呵!”她侧身到帛夕塔的耳边,轻声说道,“不瞒你说,太子生病了,以后不能再为了我们东方开枝散叶咯,你肚子里的可能就是太子唯一的孩子……”
帛夕塔的小手捏成了拳头,她真的好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姐姐请回吧,你的孩儿累了,我要回房帮他休息!”
高曼微笑着点点头,“累死你不要紧,可别累到我的孩儿!”她说着还伸手去摸了一下帛夕塔的肚子,“悄悄告诉你哦,给你诊治的太医说你这胎是个小皇孙。”
“就算他是皇孙,将来继承皇位,你也得不到好处。”
“我怎么就得不到好处呢?立太子处死的是你,不是我……你才是太子的生母,应该死的人是你,呵呵,不过呢,你死后,我一定会对你儿子非常好,好到他完全不知道有你这个生母的存在。”高曼得意地笑着,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颊,“跟我斗,你还太嫩了,女人活着,光靠倾城的外表是没用的。你还是早点把我的太子生下来,尽早去投胎做人吧……”
帛夕塔抬眼狠狠看了她一眼,满眼愤怒,此刻,为了孩儿的安危,她也只能隐忍下来。
几日后,高欣忆被赐封为贤妃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皇宫,这个年过三十的女人,竟重新获宠,让久居冷宫的女人们也有新的期盼,一时间冷宫也沸腾起来了。
李环从外面回来,一脸生气地坐下来,“太过分,太过分了……”
帛夕塔上前询问,“环儿,为何生气?”
“那些人竟然说,姐姐是狐狸精,干娘受宠幸就是因为姐姐对皇上施了妖法!”
“没关系的,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想说什么我们管不着!”
“姐姐,这些女人实在可恶了!”
“没关系的,随她们去,我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我只是担心娘亲,不知道娘亲现在好不好。”
没关系的,她总是这么告诉自己,她根本就不在乎。
人情冷暖,别人的冷眼和冷语,就如同冷箭一般,你的心稍有脆弱,就会被这些毒言舌箭刺穿。
在流言蜚语面前,她要做瞎子,做聋子,如此,她便能安然度过,直到把宝宝生下来,大仇未报,她真的不想死。
她低下头,习惯性地把手放在腹部,感受着腹中胎儿的微弱胎动,心安宁了下来。
李环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给帛夕塔,“这是陈公公让我交给你的!”
帛夕塔伸手接过,展开绣帕,几个字映入她的眼帘:安好,勿念!
“这是娘亲的字迹!”
李环点点头,听陈公公说,“干娘被禁足了,不得离开皇上的寝宫。”
帛夕塔叹息一声,“娘亲肯定被皇上要挟了!都是我连累娘亲!”
李环拉着帛夕塔的手,“姐姐,要不,我偷偷去看干娘吧!”
“不可,皇上寝宫可是禁地,一般人是不能靠近的!”
“那我们没有办法了吗?”
“为今之计只有等!”她不想因为自己的莽撞,让母亲再受累。
虽然她也很想让李环代替自己去探望娘亲,可是她不能,万一被抓了,到时候又有把柄落入皇上的手中,他就会借此威胁高欣忆,到头来受苦的还是她娘亲。
她看一眼窗外的阳光,支起略微笨重的身体,“环儿,我们出去散散步吧!”
帛夕塔沐浴在晴暖的阳光中,扶着李环的手,漫步在御花园清冷的角落,她虽住冷宫,因御医一句,“多多散步”,未被禁足。
她漫步前行,就连这个御花园的角落也洋溢着浓郁的春意,青翠上片片姹紫嫣红。
无心赏花,她便寻一处有阳光的亭廊坐下。
“末将,参见夫人!”
一声铿锵有力的的问候传来,她抬眼,却见楚锺荀半跪在她的面前,头低着,看不见他的表情。
她淡然一笑,“我只是宫中的一个贱奴,你跪我?真是折煞我!”
“夫人一天是末将的主子,就永远都是末将的主子!”
“真是可笑哦,我怎么不记得我有过这么一个吃里扒外的奴才了!”帛夕塔说完就站起来,“环儿,我们走吧!”
“夫人,请留步,请听末将解释!”
“解释?我在宫里那么久了,我怎么没见你来跟我解释呢?现在突然要来解释?恐怕不是跟我解释吧?你是在跟未出世的小皇孙解释吧?”帛夕塔冷然道。
楚锺荀迟疑了一下,帛夕塔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怎么?被我说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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