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啊!这还是人的脸吗?
血啊,泪啊,泥啊,灰啊,全部杂糅在一块,当真是惨不忍睹,狼狈到了极致,就好像白面书生误入染房不慎跌入了酱料缸里,摔了个面目全非,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不可一世的世家公子模样。
打脸!
赤裸裸的打脸!
这还不够解气,赖三一个落地,右脚顺势踏上费通的胸口,左手将冒火的扁担抡回,直朝着其喉头就刺了过去。
这一刺,又狠又急,又是直冲着要害而去,着实把不少人吓得不轻,纷纷以为就要见血,连忙捂住了眼口,不忍卒看。
而瘫在地上的费通更是吓得是面如死灰,仿若霎时间丢了魂一样,他的下身在那一刹那没有崩住,被吓得失了禁,一道热流激射而出,顿时湿了裤裆,随后不久一股尿骚味弥散而出,尴尬至极,引来众人一阵哄笑。
“住手!”
眼看着扁担尖头就要刺穿费通的喉咙,再看费通那狼狈样子,立在一旁默不作声的仇冷终于是再也按捺不住,他虽有些不信赖三会真要了费通的命,可他心里也没底,毕竟像赖三这样的底层贱民,他也见过不少,这些人如果不被彻底激怒,一生之中也许会在浑浑噩噩中度过,可一旦心理坚守的东西被肆意践踏,那便会化身为最为嗜血的野兽,在疯狂绝望中摧残别人,同时也无情地毁灭自己。
仇冷不敢赌,毕竟这费通是他要护的人,先不说他在俗世中显赫的地位,就拿此刻在宗门里来说,人人皆知道费通与他是一伙,若是他一点都无表示的话,任由手下被人羞辱,只怕旁人会笑他无能。
“仇师兄,你终于开声了!”
赖三心里暗道一声,同时手上一滞,扁担尖骤然停歇,最终悬留在费通喉咙之上半指的位置,冒火的尖头隔空传导着骇人的温度,直把费通吓得浑身哆嗦,连何时尿湿了裤裆都没有察觉。
旁观诸人齐齐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望,赖三也不例外,他半侧着头,斜看着站在十丈开外的仇冷,他发现对方正怒气冲冲,杀气腾腾地锁定着他。
在赖三的印象之中,仇冷可从未这般动怒过,那架势,似乎只要他敢对费通动手,那边仇冷就会扑上来,将他生吞活剥了一样。
兴许是忌惮仇冷之威,也兴许本就无意取费通性命,赖三终于还是服了软,只见他似心有不甘似的,缓缓地抬起扁担来。
围观的众人才想这剑拔弩张的气氛终于要缓和了,正想要稍微舒口气。
孰知道,两三息后波澜又起,眼见赖三的扁担尖刚抬了不到一尺高,居然忽的又一个变线,沿着原来的轨道,再次俯冲下去,急速地贴近费通的脸颊,之后扁担尖便在额头与下巴之间游移,直把费通吓得魂都要再丢一次。
太刺激了!这场面一惊一乍,跌宕起伏,看得各个瞠目结舌,心脏不好的人,甚至都能被吓晕过去。
“敢问仇师兄,有何指教?”
更令人抓狂的是,赖三此时竟露出一副玩味的神态,一边把玩着手中细长的扁担,一边慵懒地说道。
看他那神情似乎全然没将仇冷放在眼里一样,吓得周遭众人皆是汗毛竖立,直冒冷汗。
疯了!
这赖三莫不是脑袋秀逗了?
还是说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挑衅仇冷,当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
这回惨了!看仇冷这表情,定然已经是极为恼怒了,你瞧他板着个脸,乌云密布,像极发怒的暴君,就知道他该有多生气!
想想也知道,自打这仇冷在这杂役房里掌权,就不曾有人敢给他脸色看,更何况还是一个入门不到一年的新人,敢这么公然挑衅,有点脾气的老弟子只怕都会暴跳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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