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飘落在枝头微颤,寒气怎么也冻不住陆父陆么眼角的笑意。陆骁一早就被陆么喊去换了喜服,少了平日白衣时的俊雅多了几分往日不曾见过的贵气。

凑热闹的村里人早早留在陆家门口等着,眼看着陆骁一身喜服走出来不由眼睛都值了。一身大红色喜服在白雪的衬托下格外夺目犹如燃烧的烈焰,围观的人突然发现这个身体不好而显得瘦弱的小子竟不知何时完全褪去了曾经的印象,和普通的小子没有两样。

陆父从棚里将新买的毛驴签了出来,驴头上还戴着鲜艳的大红花。众人打量着毛驴又是一番议论,又是买驴又是买地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银子。以前只知道陆家富庶却没想到这般的大手笔,娶个亲还要专门买个毛驴撑场面。

陆骁从陆父手里接过牵绳,对着前来道贺的乡亲连连道谢。陆骁这边多是男人,郑长安那里便基本都是哥儿和老么。

“郑么啊,恭喜恭喜。”那些老么对着郑么说着,眼睛不住的往喜服上瞅。红布做的整套喜服在村里可是极为少见的新鲜事,不由又是一阵羡慕。

“这不是我那哥婿有心嘛,不仅是这喜服的布料是县里最好的…连我这头上的金簪也是县里金玉轩压箱底的好东西。”一边给来看嫁妆彩礼的乡亲倒水一边扬眉吐气的笑着。郑么的性子远没有表现的这般张扬,不过是对往年一些闲话的回敬罢了。

“对,就是县里那个魏大富人开的金玉轩。我那哥婿和魏大富人有些交情,两个人合伙做点小生意。”郑么炫耀完了,郑父就对几个特别要好的汉子解释。说是给他们解释其实满院子的人都能听到。“说是做生意,我那哥婿毕竟是要考功名的人哪有那么多闲工夫。平日里那酒坊的生意都是我家老大看着,大海旁的不行力气还有几把…各位要是想喝酒了,县里的如意酒坊可是上好的美酒。”

“如意酒坊?那里可是等闲人消费不起的地方,据说新出的什么梅花酿,那价格…啧啧,你们猜猜多少?”有个经常跑县里的汉子一听名字眼睛都直了,那可是如意酒坊啊!出入那里的可都非富即贵。

“你卖的什么关子,快说啊!”周围的人起哄让那汉子说,那汉子挑了挑眉低声报了个数。周围人一片惊呼,就是郑父也止不住惊讶。哥婿一下子送了好几坛过来,还以为价格仅仅是中上没想到居然抵得上四五年的收入了。难怪自己家老大连拿的报酬都那么高,还以为是照顾呢。自己的哥儿以后的日子定然是衣食无愁了,想想就高兴。

一伙人围着郑父郑么你一言我一语,少些时候还只是凑热闹现在已经隐隐有些讨好了。郑父照着之前陆骁嘱咐的那样巧妙转移话题,其他人再想探问也没了办法。

“新郎官来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院里人连忙向外瞅,就看见陆骁面带笑意的往这边走过来。被扎着大红花的毛驴双耳树立,极为精神。

“这驴看着可真好,得值不少银子呢吧!”

“可不是,牲口哪有便宜的?要我说还是郑哥儿命好…”

“可不是嘛…”

众人的议论未曾入心,只能看到郑长安隐在门后的身影。一身喜服的郑长安少见的多了艳色,惹人极了。村里人裁制新衣大都宽松,为了穿的时间久些。但喜服与旁的不同,讲究量体裁衣才好。因着衣服合身,郑哥儿宽肩窄臀的看起来格外可口。

郑大哥去了屋内把郑哥儿背出来,郑小哥儿红着眼睛给人整理了下喜服的下摆。

“二哥,以后要好好的。”郑小哥儿极是喜欢自己的二哥,这回眼见着他嫁出去又高兴又难受。郑长安不能说话,只能认真的点点头。

郑大海将人小心的放在驴背上,神色庄重的对着陆骁拱手做礼。陆骁认认真真的回了礼才再次拿起牵绳让驴驮着郑长安,敲敲打打的围着村子转了两圈。郑长安坐在驴背上其实还是有些颠簸,只是羞涩欣喜让他完全无视了这些。小心抬眸看着走在自己面前,红衣黑发显得格外英气。自己的夫主似乎从见面时便与村里人都不相同…

等两圈转完,时间便也不早了。这里讲究正午迎亲,据说是正午阳气足,迎亲时才能辟邪平安。入门时也要赶在太阳落山之前,进了门之后便是酒席。

陆家想撑脸面自然不吝啬宴席的排场,当真是下了功夫的。鸡鸭鱼肉样样不缺,瓜果蔬菜也是最新鲜的。粉蒸肉,炸丸子,溜肉段,白切鸡,酸菜鱼等等,这样的规模让参加宴会的村民停不下筷子。

“恭喜恭喜,贤弟的婚事好是热闹。”魏旬被陆父特意安排在上佳的位置,一同来的还有魏旬的两个儿子。

“这是长子魏彦次子魏锐…”魏旬的儿子很白净,很讨人喜欢的长相。魏彦九岁,言行举止已经有些风范。魏锐才四岁,黑色的眼睛开起来澄澈又明亮。看着魏锐,陆骁忍不住想自己本就是黑色的眼睛,长安眼睛也是黑的纯粹。未来自己和长安的孩子会不会也如眼前的小孩一样…

魏旬送的礼不少,可见是打定了交好的主意。陆骁有些喜欢魏锐不由多问了几句,不想年纪虽小却回答的颇为流畅。

陆骁和魏旬聊了一会就去见其他宾客,眼瞅着天彻底黑了下来连忙假装醉酒让陆么带他离开,大好的新婚之夜自己可不想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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