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戟滩地域千里,在小镇的河对岸,有座小县城叫阳城。

阳城县有个财主姓崔,当地人称“崔半城”。是说这位崔员外上通州郡长官,下达县城小吏,在当地上下其手,积攒了半个城的财富。

据说出了阳城县往北走,三百里内的水浇地,问都不用问,都姓崔。

可能是早年缺德事做多了,这位崔员外一直到四十岁膝下都每个一儿半女,半个城的财富,到头了还得跟了别人姓。

十五年前,崔员外通过拆散当地的以对苦命鸳鸯,又纳了第四房妾室。兴许是这位镖局出身的武女身体比其他三个妻妾好的缘故,没过多久崔府便多出了一位小少爷。自此以后,这位被强娶过来的李夫人母凭子贵,在崔府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

对于这点,其他的三位妻妾倒也没多少怨言,毕竟自己膝下无子嗣,百年之后还指望人家的儿子给自己送终。至于崔员外,本就愧对于李夫人和她那个该死不死的师兄,李夫人生下儿子之后,愈发宠爱她了。

所幸这位李夫人心善,不愿意在这个乌烟瘴气的大家庭多掺和,崔少爷两岁时,李夫人说要为自己儿子积攒些阴德,索性带着儿子去城外的寺庙里住,常年吃斋念佛,一年到头也不回崔府几次。

可能崔员外自己心中也犯嘀咕,生怕这好不容易老来得子,再因为自己做的孽而夭折了,也就由着李夫人的性子去了。

年底的时候,李夫人一直到腊八节才带着儿子回了崔府,这种大家族临近年关都很忙,又要对账本又要去成外催租,家里还得张罗着过年的各种事宜,转眼间除夕便过去了。

开春以后,阳城迎来了一场倒春寒,本该是上元佳节,又下了一场鹅毛大雪,华灯初上,一家人却围着火炉在屋里缩着。

按照以往的习惯,一过了上元节,李夫人又要带着儿子去山上斋戒了。

大夫人对着火炉那边的李夫人嘘寒问暖,一口一个妹妹,叫的即亲切又殷勤。先是说自己年纪大了,操持这么大一个家庭有些吃力,见李夫人依旧没反应后,不由的叹了口气,心中却不由的放心了。

这些年来,大夫人一点“功劳”也没有,也就靠着操持家务这点苦劳维持这在家中的地位,所幸李夫人常年住在山上,没有回家给她抢这份苦劳,否则自己在家中的地位跟尴尬了。

“今年这天寒,要我说妹妹还是过了正月再上山吧,可惜我这妇道人家操持着家里这些个七七八八的事情,否则我都想替你去给老爷祈福了。”见到李夫人依旧没有回这个家的意思之后,大夫人把话说得很漂亮。

李夫人仍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这么多年以来,似乎从来都没把自己当这个家的一部分。

“常言道父债子还,老爷做的那些腌臜事,我怕现世报落在了我儿子头上,如果真有报应的话,就让我这个当娘的收着吧。”李夫人并没有领大夫人的好意,当着所有人的面冷冷地说了一句。

大夫人脸上的笑意一时间有些尴尬,当着崔员外的面,甚至不敢接着李夫人的话说一个字,至于其他两位夫人,听到这话也神色各异。

这些年来,除了这李夫人,她们肚子里连半点响动都没有,这不是报应是什么?

一直由着李夫人性子来的崔员外,也被这话说的有些恼怒,微皱眉头道:“你怎么想是你的事,已经过完年,城儿现在也十六了,就不要让他跟你一起上山了,留在家里帮我照顾外面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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