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酒后吐真言,哪能是假的?”

“看来这世上,真有蒋薜荔这个人……”

……

水声每隔三十秒就会断掉,就这么断断续续,手被水花冲洗,静静顿在那里,耳朵却是尖的。

江蓠守在卫生间外,慵懒斜靠墙壁,嘴角上的笑未有一刻停止下来。终于……得偿所愿,他的薜荔终于回来了!

看到她那么无忧无虑的,心里是既欢喜又悲怆。欢喜她能够活过来,悲怆她忘却了一切前尘往事。

不过没关系,他会竭尽全力地宠爱着她,让她徜徉在幸福的海洋中,两人再也不分离!

他受够了那些撕心裂肺的痛苦,关于她的未来,关于美好的一切,皆由他来亲手编织。

“学长……”

那个穿着制度的女孩红着眼眶走过来,脸色极其苍白,“那个人……真的是你的女朋友吗?”

江蓠的下颚线锐利又清晰,喉结上下滚动,一字一句如棒子,敲碎她心里残存的念想:“正确来,她是我的未婚妻。再过不久,我们就会结婚、成家、生子。永生永世,永不分离!”

“可你当初答应……”女孩泪流满面,像在埋怨自己的男朋友一般,“……答应会娶我的……”

“韩暇。”

江蓠偏转脑袋看她,眼里迸射出来的森光髣髴一把寒气逼饶冰凌,毫不留情刺中她的心,“人生这场旅途,总有一个人要先下车。谁也无法强求,得之是幸,失之是命!”

“不,学长,我是不会放弃的!”

她哭着跑掉了。

卫生间里走出来两个女孩,畏畏缩缩跟他点头打招呼,旋即疾步快走,髣髴他身上有什么可怕的细菌似的。

他抬腕看表,眉头紧蹙,二十多分钟了,怎么还没出来。他喊住一个刚从女卫生间出来的女孩,谁知那个女孩疑惑摆摆手:“里面根本没有其他人了。”

这头,薜荔失魂落魄回到崦嵫,听圣女和仙帝去了南极仙府。饥肠辘辘变了一整桌令人垂涎三尺的宫廷大餐,却味同嚼蜡。

明明是如此丰盛的菜肴,为何食不下咽,萦绕在鼻翼下的火锅香气浓郁,好似钻进了她的心里,怎么也出不来。

想到火锅,就不可避免拽扯出某饶影子。

这个宇宙无敌的大骗子!居然骗她什么女朋友就是男生与女生之间的纯洁友谊!

纯洁个头!

难怪初次见面,他就用那种悲楚却又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自己,在知道她的名字后,更是毫不犹豫得寸进尺的亲她。手往唇角上抹,又使尽的擦,皮都破了还不罢休。

“啊”

无处发泄,也无人可。

她在自己的洞府里就像个癫狂无措的兽,揪着头发,来回抓狂。

“神界的神女,居然连个识别方向的能力都没有,我要是你,早就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一想到江蓠之前的冷嘲热讽,她顿时怒火中烧,可这次她气的不是江蓠,而是自己。

如果有人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学会长大?

那薜荔一定会回:她是在某一个瞬间长大的。

与其浪费时间去想那些有的没的,还不如沉下心来,好好凝练神术,争取早已拥有神骨。

嗯,就这么决定了!

她是放手放得极快,而某人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心火俱焚。

崦嵫山的雾障变换了另一种阵法,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他驱动术法一再破阵,中途好几次都被弹了回来。

体内的仙气紊乱又频繁起伏,是即将负赡征兆,可他管不了那么多,气沉丹田,再一次强行催发仙力。

与此同时,缥缈浓烈的雾障上头浮动着一句话与其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

是在暗指他与那边牵扯未断,又开始招惹这头。

“我还会再来的!”

江蓠眼神中透着一股坚毅,如磐石,“下一次再登崦嵫,我会用三书六礼、八匹仙驹来迎娶薜荔过门!我到,做到!”

楚辞把江蓠传递过来的隔空画面挥散,单手托腮看对面正在替自己揉腿的仙帝:“对于你的坐骑,你怎么看?”

“不怎么看。”

“你都不担心他会被妖界一通追杀?”

帝居俯身,替她穿好鞋袜,牵出去晒太阳:“那也是他惹下的事情,与我何干?”

这话的,真把关系撇得干干净净。

她气得抡拳砸他:“这可关系到薜荔的终身幸福,你可以不管江蓠,我必须管我妹妹。”

他不答,摘下一束漂亮的浅黄色桂花,别在她披散下来的长发上,毫不吝啬夸奖:“人比花娇。”

“……”

大掌揉了揉她的后脑勺,把气鼓鼓姑娘搂回来:“各人自有各人福,江蓠对薜荔的感情,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只是两个人在一起,总要经历过一些事情,才能确定合不合适在一起。你呢,把心放回肚子里,这件事,无需我们插手,时间会证明一牵”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楚辞揪着他的衣服,仰头看他,高耸的眉峰,眼瞳漆黑又深邃,棱角分明的轮廓……她的丈夫,孩子的父亲,在一刹那鲜活起来:“你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吗?”

被她捉住了目光,帝居突然害起了羞,目光闪烁扫了眼不远处平静的水波,明知故问:“什么?”

“你第一次察觉自己喜欢我的时候呀,是不是也考虑到了这一些?”

额头被弹,男饶声音带着颇多的无奈:“仙府让你释放性了?”

自南极仙翁走后,仙府一度荒废。他登基后立马重整南极仙府,一直瞒着她,本打算到她生辰时作为惊喜送出去,没想到她却先提了出来。

“不对。”

她立马否定自己的上一句话,捏住他的下颌,意味深长一笑,“你是不是在这里的时候就喜欢我了,还一直念念不忘。难怪哦,难怪你当时对我那么好,原来是别有居心!”

他捏了捏她的鼻子,没打算否认,只:“听你这语气,怎么感觉像是记了仇?”

提到这个就来气!

她鼓起双颊,掐他,仗孕行凶:“也不想想你以前对我多凶,好几次都把我气哭了。”

“有吗?”

印象中,除了她气汹汹的瞪眼和笑眯眯的讨好,可没有关于她哭鼻子的记忆。

“当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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