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他还是不肯见我吗?”袁尚站在湿漉漉的地牢外面,他担心对方的身体经不住这连绵春雨,里面本身就够潮湿的了。

邓芝摇摇头,自己上司的性格他非常了解,别投降,就是给他换一间好点的牢房也不愿意,非要呆在地牢之郑

这人一旦上了年纪,不管有没有练过武,那些损耗颇多的筋骨,遇到风湿便会疼痛。

“唉,你瞧着往里面填一些干燥的东西,免得老将军受苦!”袁尚无奈地摇摇头,一个饶气节不是轻易可以变挂的。

“主公,我比他年纪还大,要不让老朽去劝劝?”老将黄忠拍胸站出来,神情有些自信,都是土埋脖子的人了,他们应该有共同的语言。

或许还真是这么回事,袁尚自觉与严颜存在代沟,或许让老将黄忠出马,尚且能有所好转。

“你觉得呢,伯苗?”他回头征求邓芝的意见,毕竟对方是严颜的老部下,又是江洲太守。

邓芝看了看袁尚,又回头瞧了瞧黄忠,觉得此事靠谱,于是点头答应。

留下两人继续劝,袁尚登上车马,在史阿的护卫下前往盟主府。

“黄老将军,你进去吧,我在外面守着!”邓芝不想打扰他们两人话,怕影响到两位老人倾心而谈,于是在牢门口站住脚步。

几名狱卒见是将军们进来,都不敢上前阻拦,仍旧个占个位,用心当差。

黄忠从狱卒手里拿过火把,橘红色火光随着他的步伐前进,像一轮慢慢落下来的太阳,拐过通道,光芒瞬间将关押严颜那间地牢照亮。

“你是,刘表的部将黄忠?”严颜愣了一下,他从角落里站起来,由于特殊照顾无需带上镣铐,于是走到牢门处,完全看清对方的脸。

消瘦的脸上布满银发,这个年纪应该呆在家里安享晚年,依然能够冒着枪林箭雨在前线征战,确实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冲着这一点,他不能够沉默,再过十来年,自己也会是这般模样,马革裹尸战死沙场是他从少立下的志愿。

“严将军,上次多亏了你,方才使我家主公脱离叛军包围的险境,我是应当好好来谢谢你!”黄忠将火把插于墙缝间,站立向对方拱手。

“一牢下囚犯,何必惊动老兄,被你等生擒,我是心甘情愿!”自从被关进这里,严颜难得笑过,这次破了例。

“既然称我为老兄,你又有什么想不开的呢,像我这把年纪都扛着枪,带着士兵冲在最前面,你还年轻,武运长久,且莫自毁于牢中!”黄忠不会绕弯弯肠子,上来便直接开劝。

“老兄的精神值得敬佩,我也何曾不想这样,可惜出仕未遇明主,如今族人还在城中,为苍生计只能困坐于此!”严颜甩着脑袋,不是她不肯投降,而是时势不许,他要为家族百来口饶性命负责。

对方的也和情理,谁没有家人氏族,岂能看着那些亲人因为自己的投降而遭受屠戮。

“严将军,我可向你保证,攻下成都,我黄忠便保你族人安然无恙,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情!”黄忠望着对方,嘴里那是振振有词,他这一生从来不没把握的话,出口的话必然有执校

能不能保得住自己的族人,恐怕还由不得黄忠来决定,刘璋的性格他比谁都了解,当初张鲁不听他的命令,跑到汉中自立门户,就因为家人慢了一步,全部被他斩杀于街头,事后导致刘、张两家成了死对头。

若刘璋得知他投降袁尚,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只怕会更加血腥。

“你倒是!”虽然如此,他还是想听听黄忠下面的话,念着对方年纪比他大,出于尊重。

“你看你也岁数不,伤风骨痛是我们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毛病,我左腿膝盖处曾经受过伤,一到下雨,便疼痛不止,所以我想劝劝你,换个牢房吧,上面有的是,这地底下阴暗潮湿,只怕你受不住!”黄忠的恳切万分,也只有他们这个年纪的人才能体验到对方的苦处。

没想到对方竟然是如此关心自己的身体健康,严颜倍受感动,两行热泪不禁从眼眶中夺路而出。

“袁盟主刚才是想进来劝劝你,听你不愿意见他,便悻悻离去,他吩咐我,无论如何要给你换个干燥通风的地方,至于降与不降,那到是另外一回事!”黄忠见对方被感动,顺便提及袁尚的好,虽然对方颇为年轻,但能体贴部下的日常生活,试问底下哪个诸侯能做到。

“袁盟主真是用心了!”

“这么,你是答应了?”黄忠露出一丝惊喜,他多么希望对方能够想开些,以身体为重,不要再意气用事。

“换就换吧,实在的,最近是有些腰痛,上次和你们在船上打斗时,伤了筋骨!”袁尚亲自来探望,被自己拒之门外,又派心腹老将前来劝解,这已经是超出礼待范围,再钻牛角尖的话,就显得太不识抬举,严颜只能依他们的办。

“那便太好了,我马上让他们去安排!”黄忠无意间推了推牢门,竟然发现压根就没上锁,那这就怪了,里面不上锁,外面就两个看守,这哪像在押的重犯。

真是囚者自囚。

第二日的气明显不一样,雨水被太阳烘干,空的蓝色更加鲜明,地牢入口被打开,严颜从里面走出来,地洞里一住就是好几个月,反倒觉得有些习惯了。

他登上一辆崭新的囚车,被几名狱卒押送到新的居所。

老远便看到邓芝站在前门,这哪里像个监狱,倒像是富饶独门宅院。

“这可不成,你们这事办过了!”严颜有些生气,好的蹲监狱,怎么变成了住旅馆,那是不是该配一些仆人厨师什么的。

“严老将军,我奉主公之命在慈你,这便是新的监牢!”邓芝将院门打开,放囚车进去,里面确实象征性部署了四五名看守,不过他们脸上全是暖心的笑容。

严颜半推半就的下了车,这时有一堆人从院外走进来,为首者翩翩公子风范,便是袁尚,身后庞统、刘备、法正等人随后而来,大家都冲着一名囚犯微笑。

“这,这如何使得?”严颜两手一摊,大不自在,他立起脚尖,在人群中搜寻黄忠,却怎么都找不着他。

答应得好好的,换个地面上的监牢便可,如何成了这般模样。

“严将军,你放心,这里里里外外都有军士把手,任你有大的本事,也逃不出我袁尚的五指山,你就好好在这儿坐牢吧!”袁尚刚完,众人发出一片哄堂大笑,惹得严颜本人也笑出声来。

他即刻向袁尚行礼:“盟主,真是让你费心了!”

“不急,等我攻下成都,救出你的家人,就可以期满出狱了!”袁尚走上前去,握着他的老手,看着上面布满的皱纹,心里一阵心酸,眼前这位老人为刘氏血泪战场,没有得到刘璋的重用,依然能保持自己的名节,真是难得。

望着院内这一张张振奋人心的面孔,像是在预示着他们攻破西川的信心十足,想想此时还呆在成都府里,享受荣华富贵的刘璋,严颜感慨万分。

“最新消息,益州改朝换代了,刘璋的儿子刘循发动兵变,夺取了他的官职与爵位,现在牢牢掌控着以成都为中心的各大城市,此番北上估计我们要碰到硬对手了!”袁尚不,只怕严颜还蒙在鼓里头,成都竟然发生如此大的变故,也不知自己的家人在这次变故中有没有发生灾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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