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梧桐背贴墙壁,银铃近在咫尺的站在她面前,微微仰头看着她。

“公主,您想做什么?”

王府实在太水深火热,她得走。

银铃的眼睛刚刚痊愈,不适宜在外面待太久,没多会儿就该回去了。

她有心要把梧桐送出城,梧桐推脱自己还得去街上买东西,可能会耽误很久的时间,她这才遗憾的带着丫鬟离开。

梧桐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之后,自己走回房间,背起放在床上的那个大包袱。

包袱里装着满满的干粮,换洗衣服,伤药,以及水囊。

买东西之后剩余的银票为求安全,她用最老土的方法被它缝进衣服内层,除非饿得活不下去了,不然绝不打开。

把弓箭插进包袱的缝隙中,线似的杵起老高,幸亏不是铁的,否则下雨时背着都怕被雷给劈死。

包袱被塞满了,巨大无比,山似的堆着。

梧桐深吸一口气,调动力气,把它背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出房门。

院子里还在飘着枫叶,如她第一次看到时一样漂亮,她过来居住的这么些似乎只是一场梦,什么也没有改变。

如果她这次死在路上了,这个院子是不是就是她最后的家呢?

美丽的,孤独的,没有任何温情的家。

梧桐突然伤感起来,站在院门口想了一会儿,拔脚离去。

她没有跟谁告别,除了银铃,她也没有跟其他人告别的必要。

梧桐一路走出王府,来到外面的大街上。

沿着街往前直走,半个时后会到城门处,排长队出门之后,走不远就能看见一个驿站。

梧桐已经在那家驿站里挑选了一匹看起来最膘肥体壮的马匹,院里不便养马,她就花钱把马寄养在这里。

现在到了取出的时候了,梧桐把凭票递给掌柜,牵出了自己的马。

马上已经配了鞍,马毛刷洗的油光发亮,她把包袱从肩上拿下来,绑到马背上,解放了自己的肩膀。

掌柜是个和气的中年男人,收了凭票,很自来熟的问她道:“兄弟,一个人买马,这是要做什么去啊?”梧桐扯着缰绳就要上马,掌柜看她人矮,忙过来要帮忙。梧桐却挥挥手示意不必,手脚同时使劲,踩着镫子熟练的翻上去。

她坐直了身体,眼睛眺望着远方。

夕阳如血,灿烂辉煌,她的第一路程得摸着黑前校

“去找人。”

梧桐朗声回答了一句,双脚一夹马肚子,喊了声“驾”。

骏马蓄势待发已久,闪电般冲了出去。

骑在马上的梧桐信心勃勃。

她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连马都不会骑的弱鸡了,如今她有能力,也有义务去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无论死活,她都得找到南星,对方是她从街上捡回来的,她现在就再捡他一次。

三之后,梧桐抵达一个县城,在那里暂做修整。

这里仍是凌云府管辖的地界,不过已经到了边缘,再往前几十里路,就是另外一个城剩

县城实在是的可怜,城里只有一条街,街上只有一家客栈,客栈上面住人下面吃饭,后院的马鹏里还能寄养马匹,算是一条龙服务。

梧桐要了个房间之后,把包袱和马都安放妥当了,带着一张药单出门,找到县城里唯一的一家医馆。

药单是她之前特意问大夫要的,为的就是应对这出门路上,伤口恶化不时之需。

骑马是件很耗费体力的事情,畜生永远比机械难以控制多了,且颠的厉害,梧桐拽缰绳时一个没留意,就把伤口弄得重新裂开。

幸阅是裂的不怎么严重,敷几药就好了。

药单上都是简单的药材,她很容易就买齐了,回到客栈房间后,梧桐关上门,坐在桌边摊开手,笨手笨脚的将绷带给解开。

丝线用的不知是什么材料,不需要拆除,据大夫,等伤口痊愈后,它也会一起融进肉里,不会有影响。

此时梧桐的手掌就像正反两面都趴着一条蜈蚣,因为大夫的绣工好,所以这两条蜈蚣的脚对得非常整齐,拿尺子量出来的一样。

裂开的是手背上的口子,痂壳崩开了,有淡淡的鲜血渗出来。

梧桐把它轻轻擦拭干净,将药涂抹上去,换了条干净绷带裹上,就算处理好了。

沿路来都是吃干粮,好不容易歇脚,当然得吃顿热乎乎的。

梧桐下到一楼,在人来人往大厅找了张空桌子坐下,为自己要了一碗面和一只白切鸡。

伙计给她端上来一碗茶,她托着下巴静静等待。

等待的间隙,她一直竖起耳朵听着旁边人讲话。

县城没有书人那样的存在,人员来往的客栈就是打听消息最好的地方。

南疆风气比较开化,较中原要先进很多,对于来往行人采取严进宽出的方式,只要身上没有危险武器,身份齐全,就没有任何限制。

此法制深得商人们的心意,因为这意味着,只要你有本事,满可以把全世界各地的货物都运送到南疆来卖,赚取数目不菲的差价。

而走南闯北的商人,无疑是消息最为灵通的。

梧桐旁边就坐着这么一桌,总共是四个人,两人年轻些两人年长些,衣着都风尘仆仆,腰上还捆着马鞭。

有了之前被人贩子绑架的经历,梧桐现在要机警许多,没有傻头傻脑的冲上去问话,而是在一边耐心的听。

这些饶确是商人,买卖的是布料皮草等物,他们这次就是刚从东齐回来,在那边花大价钱采购了一批上好的皮料,准备送到凌云府去,趁着冬卖给那些手里宽裕的夫人姐们。

梧桐点得菜上来了,她拿起筷子吃面。

那些人还在一边吃一边大侃,有个年轻一点的提议:“咱们再点个菜怎么样?这么点不够吃啊。”

旁边人用筷子敲他,训道:“吃吃吃,你就知道一个吃!现在货都在手里压着呢,哪儿来的闲钱啊?等那些皮料都卖了,随你去吃个够!”

年轻人抬手招架:“哥,哥!别打了,我知道错了!”

那人收起筷子,忽见旁边递过来一个装着鸡的盘子,抓着盘子的手很瘦,但是白嫩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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