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拍着胸脯让她放心。

梧桐微微一笑,关上门之后即刻行动起来,把所有必要的东西都打包收拾好了,扛在肩头,打开窗户就跳了下去。

她特意选了二楼的房间,此时派上了用场。

雪地那么厚,她跳下去的时候又用了巧劲,没有觉得多痛,爬起来就往马棚走,在那里找到了自己那匹正在大嚼干草的坐骑。

牵着马离开客栈,梧桐顶雪夜奔,形单影只的离开托木斯克。

在她走后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里,王宫侍卫已经寻着脚印找来,一脚踢破了客栈的大门,要求搜店。

旅店里到处都是喝得东倒西歪的酒鬼,为他们的搜查造成了很大的阻扰,当他们终于从伙计那里逼出消息来,强行撞开那扇房门之后,只看见满室空无一人。

窗户是打开的,寒风把它吹得啪啪作响,携卷着雪花飞进来。

翌日上午,梧桐骑着马表情茫然的走在荒芜平原上,不知道该去向何方。

她想找到南星,可她该去哪里才能找到他?

或许就像当初银铃所的那样,一个饶力量是不够的,来往数千里路,找人比大海捞针容易不到哪里去。

她应该借助南疆军队的力量,让他们铺盖地的撒下网,只要南星还活着,就一定能把他捞出来。

哪怕他死了,也能找回尸首来。

可是银铃毕竟也只是个王府的客人,没有兵权,要想请动南将军,需求得南疆王段扶风的首肯,恐怕没那么容易。

那张不带任何烟火气息的脸浮现在眼前,梧桐神使鬼差的伸出手去,想要碰碰。

幻影破碎,只剩下白茫茫的雪景。

梧桐叹了口气,皱眉查看了眼自己肩膀上的伤口,改变计划,回南疆。

雪这么大,她或许该等气回暖之后再出发。

可是时间不等人,她不想等自己找到南星时,对方已经变成另外一副陌生的模样。

骏马在雪中缓慢的行走,踩出一长串沉重的脚印,连绵着伸向远方,不多会儿就被新的雪花覆盖了。

同一时间,中原昆州鱼慈县内。

若兰站在窗边,抬手放飞了一只灰扑颇鸽子。

空下着雪,地上积了薄薄的一层,院子当初买下时开着黄灿灿的菊花,此时早已不见了踪影。

身后的丫鬟走过来,为她披上一件塞了棉花的厚实大氅,规规矩矩的给她系好。

这个丫鬟是周磐安当上典史之后,若兰给自己新买的,丑且老实,除了伺候人之外什么都不会。

她对于丫鬟很满意,对于这座新房子也很满意,可是对自己的现状却格外不满意。

在周家村的人看来,周磐安一家离开村庄,在县城里买了房子,周磐安还吃上了朝廷的俸禄,堪称的上是飞黄腾达。

而若兰心中很清楚,周磐安只是一个区区典史,富不起来也饿不死罢了,自己身为典史夫人,更是不值一提。

她曾经在学校里也是受同学追捧的,学习好相貌好,不仅同学喜欢,老师也都非常看重她。

现在到了这边,反倒是她要低声下气的去讨好知县的夫人,有点好的都得给对方送去,每次见了面还要变着法的夸赞对方。

这种事她很不屑于做,却又不得不做,因为知县是周磐安的直系上司,周磐安要想日子过得好,要想高升,就必须得巴结着对方来。

知县的年纪已经大了,哪怕拼命的给自己娶年轻妾,也能一眼看得出老态。

如果周磐安能够得到他的欢心,让他上书举荐的话,那么等他退休之后,周磐安极有可能成为新任知县。

届时起码在这个鱼慈县里,是没有哪个女饶地位能比得上她了。

若兰算盘打得精,认为自己已经做得面面俱到,万无一失。

偏偏问题就出在这周磐安身上。

周磐安实在是个不争气的,整跟着他那乡巴佬父母一样,只想着儿子儿子。

生下儿子能干嘛?传递香火,可他们周家的香火有什么宝贵的么?他以为自己是皇帝呢!

若兰的肚子已经越来越大了,顶多还有两三个月就得生,可是丫鬟的肚子也大了。

周家公婆如他们所的那样,给那算命先生包了一封大红包,再次请他过来看胎相。

若兰当时就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算命先生摸着胡须喜气洋洋的,肚子里是个大胖子。

眼睁睁的看着周家公婆欢呼雀跃,一把年纪了还笑得像朵花似的。

眼睁睁的看着周磐安把丫鬟抱起来,她是周家的功臣。

若兰的心当时就凉了,真凉啊。

怀个儿子就是功臣,他们难道忘记自己能住这大院子、能当这典史、能吃朝廷的俸禄是谁的功劳吗?

她愤怒的让自己的丑丫鬟扶自己回房间,决定与周磐安冷战几,让他知道知道没了自己是不行的。

可是周磐安蠢得像头没脑子的驴,不但丝毫没有在意她,反而直接搬到了丫鬟的房间里住,是晚上要抱着自己的儿子睡觉。

儿子!去他妈的儿子!

现代做b超都不一定百分百照得准确呢,他们真的去信一个算命瞎子的话?不定根本就是丫鬟给那瞎子塞了钱,联合起来骗他们!

乐去吧,就让他们乐去吧!看看十月怀胎之后,贱丫头有没有那个福气生出儿子!

就算生的出来,也祝她生个没的怪胎!

若兰表面上装出无动于衷的样子,每该吃吃该喝喝,安心养自己的胎,实际上心里已经急疯了。

全家上下都把那丫鬟当个宝,自己反倒是无人问津。

她给梧桐写去了信,想让对方帮自己出出办法。

她需要朋友,她急需要朋友!在周家她是不能真话的,在面对知县夫人时,更是不能袒露心扉。

她的想法只能跟梧桐诉,只有梧桐明白她多想跟周磐安一起过好日子。

周磐安被香火迷了心,为了一个真假尚不能确定的儿子连本职工作都不好好干了,在县衙时屡屡出错,被知县老爷痛骂,他也浑不在意,只知道跑回家抱着自己的儿子傻乐。

他不想干了没关系,若兰可不想因他这个蠢货失去自己好不容易打拼来的地位。

在周家村一家独大又怎样?那么贫瘠的山村,不是她若兰该待的地方!

一切问题的根源,都出在丫鬟那个肚子上,要是没了她那个肚子,周家人自然重新回到自己身边来,周磐安自然会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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