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白先生,你这手宿剑还当真是不留情面啊。别叫我真人了,怕师傅知道要责难我冒犯诸位天师了,先生就叫我法号便可。”忘机苦笑道。
“哈哈,你我从前素未谋面,老朽怎知是有人打着太玄双卜的名号招摇撞骗,索性就试你一试罢了。”白一子笑道。
“只是白先生这随性一试,怕是弄不好就试要出人命咯。”说到此,忘机轻拍胸口叹出一口气。
“若是招摇撞骗,也该死生无怨。”
“唉,就算招摇撞骗,可众生皆命,还望先生体察才是。”忘机说此,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逐渐宁静的不落潭。
白一子听此也是笑笑不作声,他本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方才使出自己一剑一式的绝学宿剑,一来是因为白一子一生求武,谁人是高手谁人是鱼目混珠一看便知;二来,方才也确有一教高下的心思,只是二人无隙,也是点到为止。
片刻,忘机开口道:“不知先生寻我可有要事?”
白一子开口道:“老朽本有一事欲一问太玄府,可他们回来知世鸟说老朽近处有历世道人。老朽近日落榻王员外府上,得知你已来凉城消息,方知他们是在说你,便来寻你。”
忘机噢了一声表示了然。
白一子接着说道;“敢问道长,我那劣徒家里,所求为何?”
忘机听闻长叹一声,又坐于不落潭岸石上,悠悠说道:“那便是师傅派我下山的原因了。”
白一子也跟着走进前盘膝坐于岸石上,飘眼过去,忘机一脸愁苦。
只听忘机开口道:“那曹家,想杀身在凉城的一个人。”
“何人?”白一子悠悠问道。
“事关此后三十年天下太平的人。”
白一子听闻沉默半晌,又问道:“可是唐玉春?”
只见忘机摇摇头,道:“是一名万庆一年降生的命有两说之人。”
白一子又问:“那敢问道长,你说关乎此后三十年天下太平。是说此人身死会带来天下太平,还是此人活着会为天下带来太平?”
白一子低头心思骤转,刚有思绪打算再开口,却已不见忘机人影。蓦然,自林中声声飘荡传来透亮之音。
“非是贫道卖关子,天道无常,人力亦有尽时,此后的事还有变数,贫道也无从说起。话尽于此,先生不如暂观事之演变吧。”
白一子也是叹息:“这群牛鼻子,玄之又玄啊。”
随后白一子便自离开返回凉城了。
不落潭远处一颗参茂树上,唐玉春也是心思难安,他一直跟随白一子至此,远远看着二人过招,又听得此间对话,心下暗潮汹涌。
唐玉春思忖间忽听叶丛微响,蓦然一警,抬头只见忘机一腿盘着坐在身前树枝上看着自己。
唐玉春只见忘机托着下巴冲自己轻轻一笑:“唐堡主,不知你是否也要找贫道,又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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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昭寺院内,尘烟散尽,早已不见曼陀与铁面人踪影,张成辅也已不知去向。
小温侯一招北关月将铁面人打飞出去后,众人注意力便被引走,张成辅首先脱逃,跟着曼陀见追杀之人已不见踪影,同伴也是受创不妙,也不愿恋战,便也放出烟火弹离去了。
此刻余庆阳正将身子靠在院内水缸上,肋骨之断的疼痛让他难以起身,远处关令之盘膝闭目调息,想是旧伤未好,方才之战频提内功,此刻内伤不轻。
那名身穿黑铠的小温侯正在照料殿前断臂天昭寺主持,听他言想是生命无碍,却也受创颇重,急需诊治。余庆阳与他已作交流,这人年纪轻轻便已是菁武军骁骑将军,听他说菁武军直属当朝圣上与太丞,虽名将军但无官阶只是个虚衔,但想来此人不简单,也不知何故来此地。
“难道曹双秀之死的消息已传至京内,故而派他来查案的吗?”
余庆阳正想之际,忽听小温侯言道。
“唉,余捕头,你与关少侠的坐骑在我来时早已跑了。你们这三个看样子也无法自行下山,我那流儿不喜旁人坐它,更也驮运不下你们三人,不妨暂且一等,我那些属下想必马上就到,且随我们一同下山吧。”
余庆阳点头称谢,头靠在水缸上发出一声闷响。他想起张成辅临走前说得一句话。
“余爷,王员外府上那人确是我杀的。但此事我受人算计,余爷再等我些时日,待我查明,自会向余爷请罪!”
张成辅说完便已消失无踪,余庆阳想起张成辅说这话时神情酸楚里透着愤恨,不知遇到了什么事?
“你又是为何受人算计?为何要干善财众那些勾当?为何又被善财众的人追杀呢?”余庆阳这些话方才激战中没有机会问出口,只知张成辅他当下性命暂且无忧,也是稍放了一颗心。
“但人又确实是你杀的,这可让老子如何是好啊……”
余庆阳怔怔看着斜日在天边染上一道火红,疲惫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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