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冷得就像冰窖，她穿着单薄的衣裳跪在地板上，身子都在细细地颤抖。
他的心窝子又绞痛了起来，佝偻着腰身去捡起碎掉的黑玉，锋利的口子划伤了他的手，疼痛反而使他好受了一些，“我带你去南夷治病，玉碎了，就碎了吧……”
“皇上，如果能治愈，臣女就不会跟着宁子漠回来了，正是因为走投无路，他才会甘愿冒着风险带着我回到大聂，想求天下名医为我诊治……”
谭素跪在他跟前，依旧不愿起身，“我娘亲当年便是因此而亡，她就死在我的面前，臣女很清楚自己的状况，撑不了多久了。”
“我害过宁子漠两次，无论如何，我都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他死。皇上就当是我最后的心愿，看在我救过你的份上，求求你了……”
她俯在冰冷的地板上，磕得额头都出了血，这世间果真是有因果报应的，她曾经那样伤害过宁子漠，如今，都是要还的。
“如今账本就在皇上手中，要杀要剐都是皇上说了算，皇上不必再受他掣肘，抄家也好，流放也罢，恳请皇上高抬贵手饶他一命……”
她抬起血淋淋的额头，眼睛里强忍着眼泪，做着最后的争取，“他做的错事，臣女愿意替他赎罪，皇上若一定要有人来开刀，臣女愿意，替他顶下所有的罪责……”
李珏撑着膝盖，眼都不愿眨地看着她。她当年也是用这双削薄的肩膀，替他扛下了所有风云，那个在他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将他揽入怀中的女子，终究是回不来了。
“素素，你爱过我吗？”
谭素没有办法回答，“皇上，就是我最后的心愿。”
李珏终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他湿润着眼睛忽然笑了起来，滚烫的眼泪落入嘴角，苦涩蔓延，“我说了你可以利用我的，怎么说一句假话来骗骗我你都不愿？”
她挺直着背脊，微微垂下眼睑，“皇上，我不愿骗你，也不愿伤你，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又或是以后。哪怕是死，我也会将那个秘密带下地狱，不会告诉任何人……”3a阅读网aaa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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