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前,罗裳对吴庸说:“谢谢你能来。”
吴庸听她这么说,心里未尝不郁闷,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一个人吗?就算分手了,大家还有情分在,至少是朋友。除了在李娟的事情上面有愧疚,吴庸自认没有对不起罗裳的地方。罗裳瘦了,或许是因为这几天得知了姑妈的病情担忧,或许是此前就瘦了。他想要救罗阿姨的命,这个想法从听到她病重的消息就有。有部分原因是罗裳,但更多是罗阿姨是他在获得念力超能之后施以援手的病人,他觉得有责任尽力让她好活一点,太累了,太苦了。事实上,这个世界太多的人在承受类似的痛苦折磨。从这一点上来说,吴庸不觉得自己是以想要做好人为出发点,而是一种纯粹的同情和自怜。是的,自怜,在强大的例如姑射、神域这些组织面前,生命不堪一击。他,吴庸,在一些人的眼里就是砧板上的肉而已。
尽管不知道司马山去盛海是去见冷新竹汇报工作,但他猜到了,讲学开会这些只不过是由头。老司马向来低调谨慎,做事滴水不漏,不过在他强行进入司马山家之后,教授知道家里“失窃”时的心情,想必非常复杂,抓狂?还是愤怒?还是惊疑?按照司马夫人的日常习惯,应该在今天就会去半山别墅一趟。她是不是会发现工作室被盗?
吴庸的猜测有误,在得知围墙上的监控被人破坏之后,司马山就知道有人入侵了,但因为盛海此行太过重要,不能立即赶回。一切容易引起冷新竹误会或者提高他警惕的动作、甚至一个表情,都是要避免的。原因就是,他司马山所图乃大。多年的蛰伏,掩藏着一个实验室狂人的梦想。骨子里来看,他们是一类人。
冷新竹走在前面,步子大,领先司马山起步晚,因为资源少,但多年的积累加上自身聪明才智得到全面发挥,对于源能的了解和那种特殊的酶的研究数据,没有落后于冷新竹掌握的信息。
冷新竹知道,刚刚离开这个豪华套房,比他年龄小几岁的司马山,胸中有丘壑。冷新竹非常傲,他自己从不隐藏这一点,有才就傲,有财也傲。他掌握着庞大的财产和精神力领域高精先的研究成果,有底气用司马山这种人。在他看来,只要保持领先,就能持有威慑力,司马山这类聪明人是不会轻易触碰红线的,如果他碰了,只能证明你已经不能威慑他。
凯雷德在弯曲的山路上缓行,身后的一辆白色别克轿车想要超车,碍于凯雷德宽大的车身,山路狭窄,几次闪灯,走神的吴庸没有注意到。别克的司机忍不住按了一下喇叭,终于惊醒了吴庸,几个点刹,打灯,缓缓靠边让行。
别克车的司机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板寸头,叼着烟,按了喇叭之后他马上做好了凯雷德忽然加速或者踩急刹停下来的准备。凯雷德这车不常见,但你挡着路踩蚂蚁一样的缓行我还是要按喇叭。
凯雷德停下来了。别克没有停车,顺势超车而过。小青年看了一眼靠在椅背上身材高大目光冷漠的司机,升起了别克副驾驶的车窗玻璃。对面那家伙不是司机,应该是车主,他看过来的那一眼里面的意味让小青年不好受,那眼神,当我不存在?哥们开的是新车,自己挣钱买的,看你年纪不大,开个大,富二代吧。
吴庸没心情与人扯闲篇,他刚才陷入了对生活的思考。忽然很想回到自己的家,坐下来静静,罗裳她姑姑应该没有多少时日了,生命之火已经熄灭。
贫穷真的是一种病?罗大海一生潦倒,酒、赌、离婚、猝死。木心说,这种人的脸太丑,像是一桩冤案。在富人的眼里,贫穷的人脸都是丑的?吴庸在想,如果他不是坐在凯雷德这种大家伙里,对方开的是别克,说不定就会收获鄙视的眼神或中指,更甚至是几句国骂。
罗秀芬如果有一个健全的家庭,丈夫挣钱养家,儿女绕膝,和和美美,根本不会患精神病,或许也就没有胃癌,家庭富足一点,她多半做好了日常保养,以她这个年纪必然风韵犹存。罗家女人的基因不错,罗裳和她姑妈都是那种七十分五分以上的女人,与丑陋不沾边。
可是冷氏姐妹有钱,她们也过的不幸福。她们有一位那样的父亲,他用理想来粉饰扭曲的野心、欲望,驱使走狗们祸害人间,强行闯入目标人物的世界里,破坏、撕碎、毁灭。
凯雷德不紧不慢地下了山,开上了大公路,突然加速,疾驰而去。
半个小时后,凯雷德驶入了车库,听到了2栋电梯通道口附近的三号车位上。
五分钟前,经过小区大门,物管公司的保安在撵一个五十多岁的阿姨,地上放着一个尖底竹篓,装着半篓黄果兰,显然兜售了一些出去。那些花儿新鲜的很,素白的花瓣,嫩黄的花蕊,碧绿的阔叶,入脾的香味,买了两枝,付了二十元现金。
没有掏钥匙,他听见了屋里有人,听脚步是冷梅浅。两姐妹的脚步声区别很大,梅浅的稳定优雅,步幅不大不小梅雪的轻而快,并不平稳。
“你怎么知道我在家?”门开了,露出那张素颜,如同吴庸背后的右手里那花枝上的素白花瓣。牛吧文学网68enx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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