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旭的刺绣人像基本完成,王德用提供简笔画,是宋朝使臣凭借印象画的辽国第一家庭人物像,萧炎炎外号细娘,历史上描述她凶悍跋扈,是不符合事实的,她体格健美,与中原女子的柔弱自不一样,赵旭竟然绣成西域风韵的模样,高鼻深目,脸颊英挺,发髻柔美地披散,衣裙华贵,惹得玉观音直呼:“你怎么绣成了雨萍的模样?不过,还算良心,不及雨萍美貌十分之一。”
小六儿也凑过来看,韩德让十足的汉人貌相,却于常人矫健魁梧,儿子中和了两人的优点,平易温顺,遂哈哈大笑道:“赵旭刺绣,不及二哥画画,没有神魂摄心,兼之带了仇恨私心,这个耶律完全像官家豢养的猫儿,眼睛发绿光,神情颓败,萧炎炎么,是有雨萍的影子。”
赵旭被口无遮拦的两口子讥讽的满面羞赧,急急辩解:“我是忠实于原图,萧炎炎只是体型和雨萍相像而已。”
小六儿瞥了赵旭一眼,坏笑着说:“你小子,收起心里乌七八糟的想法吧!雨萍的美貌那个男子都抵挡不了,她纯净的笑容和纯良的品性是世间珍品,萧峰长着玉豕的眼睛,却犀利无比,有鹰隼的敏锐。”
赵旭垂头搭脑,眼眸惆怅道:“我一度陷入复仇的深渊,错失良机,但君子怎能做出欺辱朋友的事呢?只能埋进心底,独自承受。至于刺绣像么,我会将精力放在萧炎炎和韩德让的合影上,他们害怕辽国显贵诟病,又想白首偕老,彰显后世,是无奈的爱情传说。我寻到一个高人,他会助我一臂之力。”
小六儿听闻骇然大惊,芸儿给他传书韩琦在幕后要动手,让四大京城的火控局暂缓开业,雇请的匠工都回家了,但是薪酬照旧发放。
这个高人莫不是韩琦派来的?他惴惴不安地看着高人闪亮登场,紧张地几度整理濮头,鬓边的栀子花跌落脚边,竟恍然不知,他们在火控局投入心血太多,以至于非常在意倚重,时时提着心,做戒备状。
高人缓缓捡起栀子花递给他道:“公子!”
小六儿回过神来,眼前的人长相奇特,眉眼似禽类,精光乍现,发冠高耸,衣饰刺绣仙鹤,走路亦如鹤行。
小六儿神色如常,微微笑道:“贵客高姓?恕我冒昧,我恍若看见白鹤仙尊,端的高洁优雅。”
“公子好眼力,我生平喜欢仙鹤深入骨髓,人送外号梅妻鹤子,倒是真名林逋无人知晓。在西京逢遇赵公子,他为人端方高洁,气质诚厚慵懒,颇为倾心,故此一路追随,他的朋友们亦是如他般热情洋溢,尤其玉观音,我极为赏识。”
小六儿脸色沉郁,刚讥笑赵旭不懂读心,竟碰到挖自己墙脚的人了,还这么奇怪诡异,纯属话痨,外号是说仙鹤是他老婆和娃儿吗?怎么表里不一,觊觎美色呢?
他冷着脸说:“玉观音是我贱内,她属猴儿的,你万万不能招惹与她,她恼怒了尖利的指甲会毁了你高贵的形象。”
林逋听闻,扑腾着双臂高兴地转了一圈说:“太好了!玉姐儿竟然是你老婆,那就是我最至亲的朋友了,怪不得她看我舞蹈亦是兴奋异常。”
小六儿气得砸了赵旭一拳说:“玉观音不会爬树,也不会在水里起舞,她是我老婆!当今皇后的妹妹,怎能和你同流合污呢!”
林逋笑得灿烂,不理会小六儿毒言毒语,掏出褡裢里的刺绣绷子,丝线翻飞,银针闪耀,瞬间一副仙鹤独脚直立的画就完成了。
雨萍和玉观音拉着刺绣仙鹤,比赵旭的代表作曹娘娘抱着小皇子的刺绣技高好几筹!
林逋得意地吹吹银针说:“小丫头,梅妻鹤子不是浪得虚名的,玉姐儿虽顽劣,却和仙鹤高洁优雅如出一辙,我阅人无数,像姐儿一般性情的娘子实属少见。”
小六儿怒目相向,一把扯过仙鹤刺绣骂道:“姓林的,你要把狂妄卑鄙的形象高高挂起吗?竟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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