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咱们”

柳大夫一看,胡明成也没有动的打算。

“……”

偏偏这时候其他人的视线看过来,柳大夫尴尬得手心发汗。

他暗瞪了一眼胡明成,心道:你老人家干什么来的?搁这儿装木偶呢?

胡明成不配合,柳大夫就只能一个人走到宁芳篱跟前。

严格来说,他们二人算不得多么熟稔,柳大夫自己也没想到宁芳篱临走时竟会赠与他物。不知道该说什么,柳大夫想了半天,最后只好举起酒碗对她道:“鄙人蒙受王爷恩惠,感念王爷。祝王爷一路顺风,此后诸事顺遂、得偿所愿!”

说罢。举起酒碗一饮而尽。

宁芳篱道了一声“多谢”,举杯饮尽。

此间,她一直远远看着不肯上前的胡明成,但胡明成却一直像跟木桩似的钉在远处。

他就这样,一直维持到宁芳篱和所有人都饮罢酒,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柳大夫中途忍不住说了一句,“丞相,您这是过来瞧个热闹呢?”

这热闹瞧的,是不是有些费事了?

胡明成瞪了他一眼继续不说话。

直到最后临走了,宁芳篱终于捧着一碗酒朝他走过来。

宁芳篱脸上扬起笑,朝胡明成举起酒碗,“老师就没什么想说的?”

听见这一声老师,柳大夫狐疑地皱了眉。

胡明成态度不善,“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宁芳篱不以为意,“那这杯酒呢?”

“也没什么好喝的。”

柳大夫:“……”这么远赶过来砸场子,您挺有想法的。

宁芳篱仍是没放在心里,自己饮了那碗酒,而后朝胡明成躬身行了一礼。她起身,面上已有些醉意的酡红。

“老师不说话,做学生的不能不说。”

“这一行,山高路远,此后未必能相逢,请老师千万珍重。”

胡明成皱着眉没说话。

柳大夫看不下去想说话,被胡明成一个白眼瞪了回去。

“……”行吧,谁让你官大呢。

宁芳篱于是不再等,回头朝自己的马车走去。

除了胡明成,其他人都围着马车,依依惜别。

最后,马车门帘落下,朝着前方远去。

柳大夫一时失落,却闻一声若有似无的“竹生”。

他侧过脸,发现胡明成慌慌张闭上了眼,险险叫他看见了其中的绯红。

所以,刚才是丞相叫的?

……

丞相可真是个奇怪的人。

而马车上,宁芳篱从青茗手里接过画轴。

“这是丞相家的随从方才匆匆给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一抬头他就跑远了,只好收下来了。”

画卷缓缓打开

其上是一只振翅高飞的鹰,羽翼之下是青翠的山顶和缭绕的云雾,栩栩如生。

画的右下空白处落款:竹生。

左下则题了一些小字:此去应多羡,初心尽不违。字体笔触分明与画画的不是一人。

青茗盯着落款,青萍却留意到这画中的鹰似乎与其他书画有些不同,她先问了出来:

“殿下,怎么这鹰画得……不太一样?”

宁芳篱甫一看见这话,面上便露出了笑。听了青萍的问话,她脑中浮现出一些回忆,忍不住轻轻摩挲起画中的鹰。

“这是一只雌鹰,而非雄鹰。”

曾经她才描了个轮廓,胡明成便看出不对了。他问这是什么?

这是雌鹰,竹生不想画雄鹰。

为什么?

我才要问老师,为什么总是画鹰总画雄鹰?

这,历来如此。

历来如此又怎么?我不做俗套的人,我非要雌鹰搏击长空、展翅高飞!

那时胡明成愣了愣,随即笑了。他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说:我不懂你的歪理,但你既然说了,就要记住自己的话了。

“啊,那这么说,这字是胡丞相题的了?此去应多羡,初心尽不违。这是什么意思?”青茗问。

“是雌是雄,都不要忘了自己的初心。不管身在何处,鹰击长空、施展才能,方是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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