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人沿着田垄慢慢地走,身影倒映在一旁的湖面上,窈窕婉约。
另一边绿油油的田野里,是王家村的村民,也都认识她,好几个人叫唤着跟她打招呼。但她似乎心不在焉,并不像从前一样回应。
赵县令正想去打招呼,几个小孩子“呼”地从他头顶上略过,疯了似得野得开心。
“这几个小子,也不知道要小心些,别”
他话还没说完,耳边忽然响起“哎”一声。
一抬头,“扑通”一下,就见一个小男孩掉进了水里,溅起好大一片水花。
赵县令:“……”
剩下的几个男孩子都看请了宁芳篱,他们一时着急倒是忘了什么男女身份的事,张大了嘴就喊救命。
“宁先生,救命啊!”
“救命啊宁先生!小狗子掉到湖里去了!”
“先生救命!”
这湖颇大,深且宽阔。就宁芳篱愣神的一瞬,那小狗子便已滑远了岸边,一边哭一边在水里折腾。
水面上不好着力,且这还只是五六岁的小孩子,只能下水去捞他了。
“呜呜呜啊,救、命!”
眼见着脸都憋得通红。
宁芳篱看着心焦,一边卷袖子一边对剩下的小子们喊:“你们几个别乱跑了!再掉下去就去见见马王爷吧。”
说罢,“噗”地跳进湖里,游鱼一般朝已近湖心的小狗子靠去。
赵县令此时已上了坡来,见此情景心便放了下去。
远处农作的王家村村民有人隐约发觉湖边上好像出了事,放下了手中的活
“老二家的,你看那湖边是不是出事了?”
“看不清呢,那帮小萝卜丁围在那儿做什么。”
“怕不是出事了吧,要不去看看。”
“不能出什么事,宁先生在哪儿,出不了什么事!”说这话的农妇自信地摆了摆手,比自己在场还放心。
几个人说着话,几个人做着活,倒是没留意一人骑着棕红色的高头大马风一般从田埂边掠过。
看着宁芳篱废了好一番功夫才把嚎得昏天黑地的小狗子拖到按上来,赵县令慌忙迎了上去。把小狗子拉上来后,他伸手去拉宁芳篱,垂着眼不敢看:“宁先生,得罪了。”
宁芳篱微喘着气,才要把手放上去。身后不知何处突然传来另一人的呼叫声:“救命!救命啊!”
这声音略有些怪异,并不细嫩,比之成年人的声音又多了许多清脆。
大抵是个十来岁的小少年。宁芳篱这么猜。
那声音又响起来,颤巍巍的,“先生救我!”
宁芳篱收回手,小心倚在河岸边,回头辨别那声音的来处。
水面一片平静,没有任何落水的痕迹。
“先生”
随着这一声,一个尾巴似的衣裳一角从东岸那那棵高树的枝叶间滑落,挂在湖面上瑟瑟发抖。
这课老树根落在岸上,整个树干并枝叶却长歪得离谱,几乎是整个悬空在湖面上。这时候枝繁叶茂的,完全看不见里面那个哀叫的小少年。
“约莫是爬到深处,结果害怕了,就傻在树上不敢动了。”
宁芳篱这么猜测,把几个萝卜头托给赵县令,“劳赵大人看着他们,我去看看那个。”
反正都下水了,也不在乎是一回还是两回。
半蹚半游,宁芳篱到了那棵树下。朝上打量几眼,结果连那条尾巴都看不见了。
宁芳篱眉头一皱,出声道:“我在这儿呢,你下来,我托着你。”
里头一时没动静。
宁芳篱泡在水里时间长了,身上不爽快,近来心情也称不上晴朗。轻吸了口气,压下烦躁,说:“人呢?快下来吧,别玩了。再胡闹,我便不管你了。”
那树上的人当即开口了,“先生?”
话音末尾微微上扬,似疑惑更似别有他意的玩味。
宁芳篱只想着赶紧上岸,便没留意这点口气。“是我,快下来吧,我接着你。”
空气静了一瞬,随后飘出一声轻笑,“啧。”
“那先生可要接好了!”
这声音……
宁芳篱才意识到不对,抬起头
只见这时该在燕京城的男人,赫然就在自己头顶上。他嘴角一勾,张开双臂便从树枝上跳了下来。
嗯?!
身体快于头脑,她下意识伸开手,等着他。
夏瑾时身上的玄色衣虽然袍像花一样飘开,刚刚好笼罩住下面的宁芳篱。
盯着眼前一片黑,宁芳篱脑中迅速得过了一遍:我能接住他吗?若是不出意外,是完全可以的,毕竟自己是习了武的,千斤的力气不敢说,百斤还是有的。
片刻之后
“噗通!”
水面上炸开一片水花。
两人一起掉进了湖里。
整个人被砸进水里的宁芳篱:“……”
到了水里,夏瑾时不知道什么时候搂住了她的腰。看着她愣住都忘记闭气的样子,嘴角又勾起,低头就亲了上去。
二人在水底纠缠,漾开的衣裙像花一般围着他们。
宁芳篱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要命的夏瑾时终于带着她浮出水面。
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那一瞬,宁芳篱竟然有一种重生的错觉。
喘气间,她耳边响起熟悉的醇厚嗓音,他说:“谢谢先生的救命之恩。”
“在下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先生可不能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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