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瑞景暗自咬了咬牙,心道接下来总该说正事了吧。
确实是正事,却不是好事
“十四那天,燕王去了哪儿?见了哪几个人?”
乍听了个开头,夏瑞景心头“咯噔”一下,不妙的感觉袭上心头。
那天他见了同样反对当今皇帝的人,说了……很多。
“父皇为何有此一问?”
夏瑞景反应很快,故作疑惑。
夏瑾时露出耐人寻味的笑,阴恻恻地,“你以为呢?”
不是知道了什么,怎么会那么确定是哪一日?
“父皇……”夏瑞景的表情微僵,“十四那日,儿臣去聚贤楼碰巧遇到了两位大人,说了几句话。父皇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装傻?
夏瑾时却不想陪他装。
意兴阑珊地往后一靠,他直接道破了夏瑞景的心思:“你想要朕的皇位。”
两人之间的遮羞布猝不及防被扯破,夏瑞景整个人有一瞬的凝滞。
这是什么意思?
炫耀?羞辱?还是终于想将自己除掉了?
脑中飞速地闪过许多猜测,夏瑞景的脸色也由白转青。
即便早晚都有一死,他现在却不想,因为他还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滔天权势,他不甘心!
深吸了一口气,夏瑞景的脸因屈辱而憋红,他平稳语气:
“臣万万不敢,请陛下明鉴!”
这一切心思流转,夏瑾时尽收眼底。
这副心口不一、万分憋屈的模样,瞧着怪顺眼的。
“你想要朕的皇位,朕知道。你若是开口直言,朕未必不会给你。”这是一句真话,但夏瑾时刻意说出了试探的味道。
果不其然,夏瑞景惶恐地拜服在地,但实际上连耳朵都被气红了。
“儿臣惶恐!”
你要是真这么想,那一开始跟我争什么呢?!
若是夏瑾时能听到他的心声,此刻恐怕会直接笑了:
因为我一开始就打定主意做你爹。
做了你爹,你再做皇帝也杀不了我了,你见了我还得恭恭敬敬的,哪怕里心里恨不能将我生吞活剥了。
“没什么可惶恐的,朕说的是实话,朕确实是想禅位与你。”
夏瑞景怎么可能信?便重复“惶恐、不敢”的话。他打定主意夏瑾时这是钓他下水,一旦承认就可午门斩首了。
夏瑾时恶趣味作祟,面色也松泛下来:“你为什么不敢,朕想传位于你并没有什么不妥。”
为了钓鱼,你可真是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夏瑞景就无语,想问,谁见过即位一年没病没死就想退位的皇帝?这话你说着不亏心么?
但这种话自然不能说出口的,他只能心不甘情不愿说自己配不上:“儿臣自知蠢钝愚拙,万万不敢有非分之想。”
“哦?”夏瑾时扬眉,“你哪里蠢钝愚拙?”
“……”夏瑞景脸色青又白,昧心罗列自己对比夏瑾时的不足。
硬挤完了话,还不忘捧讨厌的夏瑾时的臭脚:“父皇正是最年青健壮的时候,即位以来英明睿智,上鞭策群臣、下心牵百姓,堪称少见的贤君!”
后头说了多少,夏瑞景自己都记不清了,只知道他退出殿门的时候脑子都嗡嗡的。
而他走之后的半个时辰,夏瑾时书禅位圣旨的时候嘴角一直扬着。心想虽夏瑞景诸多不足,但这一份“忍辱负重”的心态着实超群,皇帝倒也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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