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赵景弃了坐骑爬上了齐云姝的马车。
鉴于刚刚在齐家院子门口发生的那一幕,齐云姝一想还有些梗得慌,在看到赵景上马车来的时候便悄悄地往马车角落里移了移,把脸靠在车壁上,闷着头一言不发。
赵景本想说些什么,安抚她或者抱抱她,可看到齐云姝这般明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他暂时歇了心思,添了添嘴唇一时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儿他做好了心理建设,张口道:“娘子刚刚我……”
话还未全说出来,便听见马车外响起惊呼声,接着车帘被掀开,喜鹊焦急地凑了进来:“爷,主子,树树在外面!”
齐云姝顺着喜鹊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他们已经走到了悬壶堂门前。
那合臂粗的圆柱子后面有一个矮小瘦弱的身子在围栏里探头探脑的。
那里有齐云姝为了方便排队看病的病人有个休息的地方让人修了一排栏杆,可坐可靠,树树那小小的子往那儿一躲,要不是喜鹊眼尖,恐怕就错过了。
齐云姝连忙招手把人喊到身边来:“树树,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树树一家三口是被赵景作为人证与刘平忠一行人一并带到京城来的,初始为了安顿他们给他们在客栈开了个房间,后来跟刑部把案情交接清楚之后就把人证一并移交了。
齐云姝原本还想等到刑部按照皇上的意思把案子判了,找赵景打听他们的情况来着,没想到树树居然记着她跟他说过的话,这会儿找到悬壶堂来了。
“姐姐,姐姐……我终于找到你了!”树树一看到马车上的齐云姝立刻扑了上来,拉着她的衣袖眼泪就流下来了!
“树树,你怎么呢?”齐云姝心里一慌,树树这孩子虽然个子不高,但并不是一个爱哭包,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哭成这样!
齐云姝随手递给他一根丝帕让他擦眼泪。
树树接了,却没用丝帕擦泪,而是用力吸了吸鼻子把鼻涕眼泪吸了回去然后嗡声嗡气地道:
“姐姐,姐姐,有人要杀我们,有人要杀我们!”他吓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
齐云姝心里“咯噔”一跳,追问道:“是谁?”
“不,不知道,不知道是谁!他们都穿着黑色的衣服,我没有看清楚,我只是知道这件事……我就逃了!”
“你逃了,那你母亲和盈盈姐姐呢?”齐云姝想到了跟树树一块儿被移交过去的母女俩。
“姐姐放心,她们躲起来了,躲在一个很安全地方!”提到家人树树的声音才正常起来,有了身为男子汉的自觉,挺直了腰背,用略显得稚嫩的声音讲述了他的发现。
原来他们被刑部的人安排住在会宁街的一处普通驿馆里,刚开始他们在那里的日子过得还算太平,每日里一家人住在一起,有吃有喝还不用做什么,偶尔还可以跟他们一起来做证的滁州老乡说说话。
但慢慢的树树就发现,驿馆里的人竟然在渐渐地减少,前几天还在一起嬉戏打闹的王老1二家的大哥哥第二天转头就不见了,后面又断断续续的有两家人失踪,有人问起,驿馆里的人就说他们自己退房走了。
有临时打退堂鼓不想做证的,还有找到了在京城的亲戚过去投奔了……
这话大家基本上都信了,但树树不信,因为王二哥早就跟他说过,他的姐姐就是死在他们手上,他一定要留下来作证为她报仇,而且他们家也没有任何亲戚在京城!
自此树树悄悄留了心眼,前天半夜三更起来一看,意外发现有黑衣人潜进来把住在他们楼下的张老三一家人药倒,悄悄地塞麻袋里扛出去了!
这才是他们的滁州老乡陆续不见的真正原因!
树树很聪明,知道这个事后当天就说服母亲和姐姐趁看守的人不注意逃离了驿馆,在外面东躲西1藏了一天,实在没办法了才想到来找齐云姝。
这么两天身上没有银钱,只得露宿街头,搞得又累又饿,又慌又怕,就算是再坚强的人,也要被这无情的生活磨的所剩无几了!
可就在树树快要绝望的时候,乍然间找到了齐云姝,这让他一下子燃起了希望,心里的苦和委屈忍都忍不住,这才不受控的哭出声来!
“现在没事了,你们暂时没地方去,便跟着我一道吧!”齐云姝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自然不可能再眼看着他们游荡街头。
“这事儿不管是谁干的,背后恐怕都与滁州案有关!”赵景先前一直在很认真的听树树说话,此时到了与齐云姝搭话的机会,连忙顺着这个话题迎上去。
齐云姝也是这样想的,但现在她认为最迫切的事情便是安顿树树一家人,还有及时通知刑部那边注意保护证人的安全。
有赵景在自然不会劳动齐云姝,他十分干脆地把一应的差事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只让齐云姝安顿树树。
夫妻俩分头行事,赵景骑马去刑部寻主事人提醒此事,齐云姝便在树树的带领下找到了寄居城隍庙的胡氏和盈盈母女俩,把他们带到了至味酱料坊,安顿在他们先前住过的后院。
这个院子自从齐言才和柳三元搬走之后就一直空置着,偶尔柳掌柜在铺子里查账盘点时太晚了就会在其中一个厢房里小歇一晚,其他时候都只有一个看门的老头和阿婆守着做些打扫和整理院子的工作,倒是一个难得的清静之地。
“这里是……”胡氏看着不大但是修整得极好的院子,有些犹豫。九六味96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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