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对他一秒都不能放心,但凡有可趁之机,他都不会放过。她挣扎着想下地,却被他抱得紧紧的,她挣脱不得。
“你喝醉了。”池斯年声音沉沉,含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她那声“小哥”,差点没让他气得吐血,他知道这三年她跟宋清波在一起,他努力让自己不要去想,可是她一句“小哥”就能让他破功。
三年前,赶到她身边救了她的是宋清波,她生孩子时,陪在她身边的也是宋清波,他想不嫉妒都难。
雪惜抚着脑袋,那里似乎要炸开了,疼得难受,“麻烦你先放我下去,然后给我倒杯水行吗?”理所当然的指使,因为她会这么难受,也是因为他。
池斯年黑眸里泛着暗沉的光,他将她放在床上,感觉她身体僵了一下,他随手按开床头灯,暖黄色的灯光下,她的脸有片刻僵凝。
他一声不吭地出门去给她倒了杯温开水,回来时见她正在揉腰,看见他回来,她连忙拉下衣服,笔直的坐着。他将水杯递给她,“喝水吧。”
雪惜接过水杯,客气地道谢,池斯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动作太急,衣服没有完全拉下来,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蛮腰,他喉头一紧,错开目光,一声不吭地转身走出卧室。
雪惜捧着水杯,见他一声不吭走出卧室,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来,然后她听到外面传来大门被关上的声音。声音很轻,却代表着他已经从这里离开。
雪惜紧绷的身体完全放松下来,她靠在床头,腰疼得厉害,她轻轻地吸了口气,将杯里的水喝完。放下杯子,她重新躺下来,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看着兜兜另一侧微微塌陷的床垫,心里空落落的。
意识渐渐模糊,就在她快要睡过去时,腰上突然多了一双清凉的大手,雪惜猛地睁开眼睛,对上那双沉静的黑眸,她张了张嘴,“你……”
池斯年的唇压了下来,将她未说完的话全都吞进肚子里,不想再被她气着了。
他的唇堵着她的唇,只是贴着,不让她小嘴说出气人的话,他的手在她腰上轻轻按着,雪惜整个人都僵住了,反应过来时,双手并用的想要推开他,他却如一座大山般压在她身上。
雪惜急了,这家伙到底想干嘛,一天不像个公猪一样发情,就不正常是吧。她张嘴欲咬他,他的舌头却趁势溜了进来,以席卷一切的姿态,在她嘴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唔。”雪惜闷哼一声,不是因为他的吻,而是因为他的手,正好按到她摔伤的地方,那种又痛又舒服的感觉袭来,她浑身都在激颤。
鼻间传来一股药酒的甘冽气息,她终于明白他在干什么了,她缓缓放弃挣扎,他的吻也越来越轻柔,那种呵护的姿态,让她越来越无力拒绝。
直到他的大掌握住了她胸前的浑圆,她心一凛,清醒过来,她连忙拉下他的手,急斥道:“池斯年,你干什么?”
池斯年气喘吁吁地俯在她肩膀上,他拿出了手,没有再进逼,“惜儿,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雪惜一怔,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跟她说这样的话,怎么能重新开始呢?“镜子破了,重新修补好,会有裂痕,纸揉皱了,再怎么抚平,还是有褶皱,我们没办法重新开始了,你明白吗?”
“惜儿,我知道我犯了错,可是你已经给了我惩罚了,我失去你们三年,我每天都在痛苦里受着煎熬,我痛苦悔恨,可是我改变不了失去你失去兜兜的事实。惜儿,对不起,三年前我没能及时赶到你身边,是我辜负了你对我的信任,可是我真的这么难以饶恕吗?”
“如果我真的不能宽恕你,我不会让你知道兜兜的存在,池斯年,你从来就不懂我,不明白我要的是什么。”雪惜强忍着泪意,她不要大富大贵,不要住大房子,不要有财产,只要她爱的人,在她需要他的时候,他能及时赶到她身旁,哪怕什么也不做,陪着她就好。
她想要的,不是他事后来请求宽恕,而是陪着她度过最艰难的日子,陪着她重新站起来。而他想到的,永远是放手,在不该放手的时候放手,在不该纠缠的时候纠缠。
“惜儿,我懂,对不起,不管那时再难,我也不该放开你的手,让你独自去面对失去孩子的痛苦,对不起,我错了。”
颈边涌来一阵热意,雪惜眼前也模糊了,她用力睁着眼睛,声音颤抖道:“斯年,已经晚了……”
池斯年靠在她颈边,哭得像个孩子,雪惜的心被撕扯着,看着脆弱如婴儿的池斯年,她却没有流泪。多么奇妙和,在看着他痛时,她心中的伤在减轻,原来不只快乐需要分享,痛也需要,而她的痛只有他可以分担。
池斯年最后还是走了,雪惜躺在床上,他在她颈边留下的热度慢慢消失,后来越来越凉,雪惜缩成一团,她看着枕边的兜兜,眼泪刹那涌上眼眶,这一次,他们是真的已经走到尽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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