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密林之中有一块开阔的平地,原本周遭都是些农田,瀛洲人杀入雄曦关后,附近村落的村民相继逃难,留下了一大片没人打理的耕地。北龙寨留了少许田地用于耕耘,另在一块空地上搭建了屋宅,悬匾上刻“议军堂”三个大字,以作议事所用。

议军堂外,前前后后驻守着共计二十名北龙寨精锐,显然今日是有极其重要事务要商议。议军堂内,除了负责今日巡视的王君豪之外,其余军中上将皆以入堂,另外邵琼也跟随着司喻仁的来到了这里。

众人见了司喻仁进入后,先是一愣,见到邵琼神情自若地走入,便猜想到这刁蛮公主当是被自己的头领给哄得故态复萌,不由地打心底里钦佩司喻仁。不过,他们全部面目肃然,见了司喻仁和也纷纷抱拳躬身,很有礼数。

“将军,那瀛洲人已经待到。”宋子才说着便让开了身子,只见他身后一个铁笼子内,赫然半躺着一个蓬头垢面,满脸胡须,身着破旧棉袍的男人。

北龙寨一种首领回身齐齐望去,各个都目露凶光,此刻的北龙寨一众,方是展露出在沙场之上的凶悍神态,每个人的眼眸中都好像要飞出刀来,恨不得活刮了那笼中男人。这种目光,是真正行杀伐之事的将士才能散发出的威势,看得邵琼都不由地心头一颤。

这一众兄弟,平日里和司喻仁称兄道弟毫不拘束,但真办起事来,却全都极守规矩,在外人面前,绝不会丢掉司喻仁为将、为帅的威严。更不必提,那笼中男人还是与他们不共戴天的瀛洲将领。

自从由宋家将那瀛洲人带回山寨后,他们对此人也软硬兼施,逼问过无数次,可这瀛洲俘虏要么一脸冷漠,一言不发要么就满口叽里咕噜的瀛洲话,让众人听得头痛。原本司喻仁也考虑过去关外找个懂瀛洲话的来翻译,又恐节外生枝,这北龙寨的近万兵马可都是从邵安那里带出来的,他不能拿着一众弟兄的性命去冒险。

一年多来,司喻仁苦学瀛洲语言,如今也算是小有所成,就算是和瀛洲人面对面交谈,也能说出个大概来。此番回来,他正是打算亲自审一审这个油盐不进的瀛洲人。司喻仁一进议军堂后便冷眸含霜,一副人间太岁的模样,直勾勾地盯着漠然坐在铁笼中的瀛洲人。他挥了挥手,身边一众兄弟在堂内纷纷寻了位置坐下。司喻仁则直接走近到牢笼前,盘腿坐于地面,邵琼则立于他身后。

“兄弟,你是瀛洲哪里人?”司喻仁尽量低沉着声音,使得口音不算太浓重。

那瀛洲听到有人以瀛洲话来询问自己,不觉间一怔,旋即仰起头看看司喻仁。他们之前并未见过,因此那瀛洲人微微一簇眉头,似乎是在询问对方是否也是瀛洲人。不过,当他看到议军堂内其余人姿态和神情后,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平曲山城。”瀛洲男人冷冷答了一句。

“平曲山?一个很美山城,那里的天气比天都府要暖和许多。”司喻仁眼球流转,装成一副追忆过往的模样。

“你去过?”

司喻仁点了点头,他并未去过瀛洲,不过这一年来对瀛洲话的学习,让他饱读了不少关于瀛洲的书籍,对于瀛洲的一些城府倒是有少许了解。再加之从前云杰苍游历瀛洲时,也曾寄过一两封书信,上面倒是对瀛洲有多多少少的描述。

“多久没有回到故乡了?”司喻仁再问。

那瀛洲人男人似乎有所触动,翻转着眼球,做出一副思考的神态,片刻后终于从怅然若失的神情中回复,但依旧面无表情地答道:“很久了,我是世元九百三十三年来到的华洲。直到现在,我已经不知道现在是哪一年了。”

司喻仁点了点头,慨叹一声,接着再问:“你叫什么名字,家里可还有亲人,是否有成婚?”

“我?我叫小野寺十兵卫,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的父母还有妻子,应该都还在平曲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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